他抽了抽鼻子,眼睛一红,轻轻拍打着薛氏的背宽慰,也有种想哭的冲动。
三娘白氏站在儿子林天东旁,眼含泪水,紧紧握着儿子的手,目光一刻不停地打量,生怕爱子哪里受伤。
林北泽与林天东都是白氏所生,林子玄则是薛氏的儿子,林毅本该有个薛氏生的二妹,但不幸夭折。
林天东还没来得换孝服,一身学院装束套在身上显得空荡荡的,双眼无精打采,气血不佳,与林毅眼神接触的霎那,立刻侧目。
林毅打量着五弟,有些诧异。
三年前,憨厚老实爱傻笑的林天东长得膀大腰圆,穿的衣服比同龄人都要大一号,如今却是一副纵欲过度被掏空的衰样。
大城市的诱惑啊,林毅不禁感叹。
他又看了一圈,却没看到老四林北泽,于是安慰二娘几句后,说道,“二娘,三娘,服侍爹休息去吧,其他人吃完晚饭,轮流守灵,薛灵的事我来处理。”
“小毅啊,你可要救救薛灵啊,二娘求求你。”薛氏握紧林毅的手,仿佛抓到救命稻草。
林毅象征性地点点头。
失踪案不简单,他目前也毫无办法,但日子还得过下去,至于薛灵,只能怪她命不好了。
他想过请求杨长老出手,但成功的概率微乎其微,自取其辱倒是板上钉钉。
那一老一少,皆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若不是拿出伏山香,恐怕对方连失踪案都懒得管,遑论与他们毫无利益纠葛的薛灵。
这段时间,林府唯一保持镇定的只有林毅,而且林少康几乎什么事都是先与他商讨,俨然要退位让贤,加上今天他突然一跃成了武功高手,所有人无形之中更加敬畏林毅。
听到他的话,众人收拾心情,先后离开。
林天东跟在白氏身后,一言不发地想溜,却被林毅叫住。
屋内,顿时只剩两人。
“你不是在读书么,怎么搞成这个样子,眼泡都有了,才多大岁数。”
林毅五年前穿越过来,与十二三岁的弟弟根本聊不到一起,加上又是长兄,所以长期的疏离反倒加深了他的威信。
林天东面对他,跟做错事的小孩一样,低着脑袋,靴尖在地面摩擦,声如蚊呐,“喝酒喝得厉害。”
“喝酒还是喝花酒?”林毅阅历何其丰富,鸳鸯楼钉子户,他一言道破老幺的掩饰。
见林天东颤了一下,林毅轻轻拍拍他的肩,拿出固血丹递过去,语重心长道,“还没娶妻,注意节制,别把身子搞坏了。”
“大哥......谢谢。”林天东没有受到责备,松了口气。
印象里,大哥一向洁身自好,说媒的领来那么多漂亮的大家闺秀,他都不为所动,至今单身。
林天东是真怕被骂。
“老四不是和你一起回来的?怎么没见人。”
“呃......四哥应该在房里,他回府我就没见到了。”林天东依然有些紧张。
林毅听他支支吾吾,眉头微皱,“去吧,今晚先休息,明天在守灵。对了,在家待多久。”
“两个月。”林天东答了一句后,如蒙大赦,快速离开。
“我有这么可怕?”林毅瞅着逃得比兔子还快的老五,摸了摸脸,疑惑道,“鸳鸯楼的姑娘都说我可爱得很呐。”
鸳鸯楼,林毅微微摇头,他以后再也不会去那里浪费时间了。
变强,是目前的第一要务!
呃,再也不去好像有点过分,还是尽量少去吧。
“不知道施素素的小姑到了没有,”林毅赶往卧室准备今天的药浴,联想到施素素,“这段时间忙完,去看看吧。”
林毅几兄弟都有一个独立小院,在一条主路上分开。
天色渐晚,一路上,家丁抱着崭新的被褥衣服在林天东的院门进进出出,林北泽的院子则空空荡荡,只有卧室里有一点灯光。
薛灵非常勤快,每天都把院子打扫得一尘不染,等林北泽回家。
“唉,三年前一别,竟是永远。想必四弟太过悲伤,一个人躲起来了吧。”
林毅回想起他们夫妻俩浓情蜜意的恩爱模样,不由同情起四弟,决定去说几句安慰话。
正要进院,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响起,自己的小院走出一名美丽的女子,手里提着食盒,在昏暗的光亮中楚楚动人。
“表哥。”
林毅望着脸蛋姣好,熟透了的白妍,往内张望,“妍妹,怎么是你送饭,小楚那丫头呢?”
白妍是白氏的侄女,住在林府,或许是白氏在后面推动,这妹子时常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在他眼前晃悠,有时装作偶遇与他搭讪。
林毅也知道白妍的意思,自己是下一任家主,现在如果不加深关系,等他接任家主,要赶走二娘三娘那一堆亲戚,她们只得照做。
不过林毅深受义务教育熏陶,十分抵触窝边草,所以对她完全没有兴趣。
“小楚在给表哥熬药汤,那边太忙,就托我送饭过来了。”白妍并着双腿,抿着嘴唇,脑袋微低,显得有些羞涩。
“哦。”林毅不咸不淡地道,“送去我房里就行,二娘现在很伤心,你过去安慰安慰吧。”
“嗯。”白妍睫毛轻颤,美目里满是失落。
林毅暗暗摇头,寻思一定找个时间和三娘挑明,省得这妹子浪费青春,白妍应该二十了吧。
这年纪在这方世界,已经算得上大龄剩女了。
白妍心里空落落地朝院子走,发觉林毅没跟上来,扭头一看,他正往林北泽的院子走,立刻跑上去拉住他,“表哥,别去。”
林毅自然地抹掉她的手,“怎么了?”
白妍俏脸通红,结结巴巴,“四表哥......他......他。”
林毅望了一眼林北泽的卧室,眉头微皱,沉声道,“说,他怎么了。”
白妍娇躯一颤,环顾四周,轻声道,“四表哥他,带了名女子回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