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
听到白妍的话,林毅一愣。
林天东没吃过肉,去到大仓城看花了眼,他其实能理解。
但林北泽他就有点理解不了了。
老四一直是家里最有希望入朝为仕的那个,温文儒雅,敏而好学,比起林毅不想读书,林北泽是主动求学,而且是不依赖民功,硬考进去的,此事还在宁城掀起过一阵话题。
怎么现在越靠谱的反而越离谱?
老祖亡故,回来第一时间不是去祭奠而是找女人。
苦等三年的发妻薛灵失踪连问都不问,就带女人到原配床上乱来。
哪一样都超出林毅的认知和忍耐,他不禁有些生气,“我去看看。”
白妍担忧道,“表哥,你这样进去,四表哥肯定会发火的。”
“反了他!”林毅一甩袖袍,声音严厉起来,“你该做什么做什么去!”
林少康已经表露有传位家主之意,无规矩不成方圆,何况是林家这种家法森严的大家族,林毅决定用这件事立威。
他一严厉起来,白妍顿时有些害怕,不敢再说。
看着他走进院子,白妍把食盒快速送进屋,立刻跑去找姑妈。
林北泽因为娶了妻,他的院子要大许多。
黯淡的天色下,院子内的各种摆件井然有序,常青花草也是修剪得整整齐齐,小花园的石桌上,盛了一半水的玻璃缸里插满花卉,桌沿下还放着一方小炉和一堆垒起的木柴。
今日夫君返家,薛灵显然是精心准备过的。
林毅目光沉了下去,脸颊肌肉耸动。
太不像话了!
他因迈入凝力境,五感大有提升,刚走到四弟卧室五米范围内,就能听到内里的呢喃,窗户纸上,两道人影拉拉扯扯。
“静儿,我得赶去灵堂,回来再说。”
“林郎,别嘛,再来一次,我还要。”
“不行不行,要是等下我娘找过来,如何收场。”
“哼,不是你娘就是你娘子,你当初要我的时候怎么说的,今天老天爷开眼,送走你娘子,我还得等你娘是么。”女影别过头,抱着胸,声音含着怒意。
林北泽贴了上去,“好静儿,乖静儿,别生气啦,我依你就是,最后一次啊。”
“嘻嘻,这还差不多。”女影转身,手臂一抬,环住林北泽的脖子。
两道人影贴在一起,渐渐沉落下去,转瞬,就响起苟且之音。
林毅眼神冰冷,来到石桌旁坐下,却看到花卉一侧放着一叠刚才因为视角问题未曾发现的信件,都是林北泽寄回来的家书,最近的日期是两年前。
信封都保存得极为完整,可以想象薛灵拆开时有多么小心翼翼。
而且折痕明显,显然拆开合上过无数次。
林毅看着信件,对薛灵的同情转为怒火,腾地燃烧起来,他一拍石桌,喝道,
“林老四!出来!”
屋内立刻传来啊地惊叫,随即林北泽的人影出现,他急慌慌地套衣服,朝大门靠近时像是带翻洗脸盆之类的东西,哐啷响。
吱呀,
大门张开一条缝,林北泽走出来,一边系腰带一边张望,当看到面色阴沉的林毅,脸色一苦,随即深呼吸,吐着气缓缓走到石桌旁。
“大......大哥。”林北泽眼神躲闪,别过头。
“你现时还念不念书。”林毅起身,看着他孝服里赤裸的胸膛,一身的脂粉味,寒声道。
“念......念的。”林北泽低声道。
“哦?你一向学识渊博,都学了些什么,讲给为兄听听。”
林北泽脸青一阵白一阵,但还是回答道,“凡治国之道,必先富民。民富则易治也,民贫则难治也。”
“吏洁于上,俗移于下。”
......
林北泽背书似的一口气说出十几句名言。
“都是治国安民为官的大道理啊,厉害厉害。”林毅似笑非笑,呛声道,
啪!
猛然耳光扇过去,怒视踉跄的老四,
“那你有没有念过,夫妇之道,有义则合,无义则离!”
林毅手劲虽远逊于腿上的力气,但依然有一百多斤,他并没有催动功法,以免把单薄的老四打出毛病来。
林北泽耳朵嗡地一声,捂着火辣辣的脸颊,但他一点脾气没有。
他也知道,自己的行为的确有些超纲。
林毅抓起老四的头发,把他的脑袋扬起,指着院子,石桌,“睁大眼睛看看,弟妹都为你做了些什么,你要不喜欢,早年就该写休书!”
又拿起家书,抽他的嘴,“现在薛灵为了接你,半路失踪,家里人都在为她担心,你这个做丈夫的不仅不问,还在屋子里,在弟妹为你铺好的床上乱搞其它女人,你他妈是人吗!”
“何况,今天还是老祖的守灵日!”
“对不起,大......大哥,我知错了。”林北泽挤出几滴眼泪,不知道是痛的还是悔的。
林毅这时看到林天东从院子外露出身子,林天东看见他,立刻想缩回去。
“过来!”
苦也!
林天东内心哀叹,慢慢地挪了过去。
“老幺,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事。”林毅想起林天东方才不对劲的表现,此刻明白过来。
这两一起回来,没有理由不知道。
“是。”林天东低着脑袋,瞟了整理衣服的四哥一眼,目有埋怨。
回程时,林天东提醒过他,结果林北泽不知着了什么魔,硬要带着梁静回来,还说什么回家就休了薛灵,明媒正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