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疼的不得了，我这是在哪？

眼前是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卡西乌斯不敢乱动，等到眼睛适应了微弱的光线他才发现自己正坐在床上，旁边是熟睡的费尔南迪。

“哼哼哼...”费尔南迪打着呼噜，整个身子在床边晃晃悠悠快要摔下去。卡西乌斯把位子让了出来，小心翼翼地将费尔南迪往里推了推，自己则起身走出房间。

将蜡烛放在餐桌上，就着微弱的烛火卡西乌斯渐渐回忆起了今天发生的一切。

肚子好痛，头也好痛，像是要死了一样，还不如让我继续昏睡下去。

酸痛感随着回忆的展开爬满了全身，卡西乌斯体会到一股钻心的苦楚，鼻尖的酸涩像是情绪崩塌的前兆。蜡烛的光焰被风吹得左右摆动，卡西乌斯下意识地抬起头。

梅林端正地坐在他的对面，平日里嘴角旁常有的笑意消失不见。卡西乌斯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压迫感，即将崩溃的情绪也被拉回到正轨。梅林那肃穆地神情令人生疑，难道他不再想收自己为徒。卡西乌斯猜测梅林可能知道了今天下午的事，他后悔没能再勇敢点，梅林肯定是因为他的懦弱要将他逐出师门。

“卡西乌斯..”

“别说了，我知道没人会喜欢一个懦夫，还是个没什么天赋的懦夫。”卡西乌斯打断了梅林，低下头断断续续地从嘴里吐出字句。“等我变得更强大些，您能再收我为徒吗？”

“额？”梅林紧绷的眉毛一下子放松了，腰也不像先前那样挺直。“看来我这样吓到你了，你是个很好的弟子，但是我们先不说这个。”

卡西乌斯此刻想找个地缝逃进去，但是听到梅林对他的认可还是感到欣喜。

“那是什么事，需要半夜来偷偷找我。”

“其实这事还是有些严肃的，这关乎到你的未来。”梅林大手一挥，一枚金币漂浮在卡西乌斯的左边，而另一边则是一颗绿色的宝石，宝石折射出的光线刺得他睁不开眼。

“你想知道为什么你无法进入自己的精神世界吗？”

“请告诉我！”卡西乌斯无比渴望知晓自己失败的原因。

“是因为你的母亲...诅咒了你。”梅林十指交叉，不断摩挲着自己的大拇指。

我的母亲..她该是什么样子。

“第一次进入精神世界的时候我就感受到了，原本不应该有如此强大的阻力。”梅林的声音非常低沉，手指不停地在脑袋旁比划。

“我无法打开这把锁，只能带着你钻空子。”

“你或许会觉得我今天很突然，但我不想浪费了你的热情。就算不能成为魔法师，我相信你的这份决心用在别处也一定能有所成就。”

真讨厌啊，这就给我判了死刑。

梅林的眸子突然闪出奇异的亮光，将某种情感传递给卡西乌斯。

“但是！卡西乌斯你还有的选。只是要提醒一下，不平庸的道路注定要承受非常的苦难和折磨。是成为一个无名者度过平淡但幸福的一生，还是成为非凡，收获名利但悲痛缠身。”

“金币代表平庸，宝石代表非凡。在这个夜晚，你得做出选择。”梅林正视着卡西乌斯，期待这个入门不久的徒弟选择一条正确的道路。至少他是希望卡西乌斯平庸地过一辈子，而不是变成他这样。

蜡烛已经燃烧殆尽，房间里陷入一片寂静的黑暗，金币和宝石发出的光芒在卡西乌斯眼里愈发闪耀。其实他不是没有想过就这样和费尔南迪平静地度过一生，费尔南迪或许会开一家属于自己的面包坊，她的手艺很不错。而他则会去寻一份铁匠的工作，白天时与炉火和钢铁作伴，夜晚则和费尔南迪蜷缩在他们的小窝里。

可没有力量的自己真的能实现这样的愿望吗？

自己遭受了那么久的欺凌却不敢反抗，他还有勇气粉碎前方的障碍吗？

费尔南迪的呼噜声从房间里传来，二人听见后都忍不住笑出声。

卡西乌斯知道自己已经做出了选择。

“我真是贪婪，既想过着平庸者的生活，又想拥有力量。”他一只手抓住金币，另一只手抓住宝石。

“不过我还是更喜欢力量。”随即将手中的金币弹回给梅林。

“平庸之果，须非凡之路。我并非想成为非凡，名利对我来说毫无吸引力。但我害怕懦弱的自己，如果拥有幸福的前提是拥有力量，那我将直面非常的恐惧和痛苦，成为非凡。”

卡西乌斯的眼眸在黑夜中发出亮光，手中的宝石变成了粉末融入进他的皮肤。梅林轻轻地叹了口气，这幅画面在他看来似曾相识，很久前有个人对他说过同样的话。

“梅林，你得做出选择。”

幼时的自己与卡西乌斯重叠在一起，梅林也做出了他的选择。

“卡西乌斯，你是个好徒弟。”

梅林不知道多年后的卡西乌斯会不会感谢自己，但至少现在的卡西乌斯选择了一条让他没有遗憾的路。

“你的问题我有办法解决，不过得等上几天。”梅林起身朝门外走去，临走时留给卡西乌斯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那颗宝石就算我给你的礼物，以后你就知道有什么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