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路人甲怒目而视，自他成为派出所的大队长，没有人敢违逆他的意志，任何不顺从他心意的人只能死。

路人乙被吓得一身冷汗，连忙解释道：“既然要把妖物杀人当作借口，不如直接让妖物杀了他们，免得落人口实。”

路人甲略一思索，决定回去再收拾敢顶撞他的路人乙，收敛脸上的不快，嘴上笑道：“好，就这么办。”

说着，掏出一枚发黑的铜币，朝上面一吹。

咚！

厚重鼓声响起，袭击过毛氏爷孙俩的白面妖，突兀出现在屋内，破旧的房屋也亮了几分。

“杀了他！”

随着路人甲的声音响起，毛小方瞳孔紧缩，连忙压下身体的颤抖。

不能出去！只有活着才有报仇的希望。他遍布血丝的眼眸燃烧着愤恨，暴起的青筋上充斥着怒火，连自身的处境也忘却了。

浅淡的人影飘忽不定，白面妖仿佛一张充了气的人皮，拖着半跨的身子朝毛老头走去。

毛老头在地上翻了一圈，手肘撞到床单上，那一下的触感吓得他惊魂失魄，连忙朝门口爬去。

他知道消失的毛小方去了哪里，此刻挡在破木门前的妖物不再是索命的无常，而是获得救赎的希望。

“啊！”

惨叫惊起屋檐的灰鸟。

床单后的毛小方突然感到木床一震，不知名的重物搭落在床边，破布床单被绷紧，上面浸透了不知名的液体，粘稠的液体漫到他紧撑着地的双手上。

愤怒自那液体而生，顺着手臂蔓延，直入魂灵，他肌肉紧绷，身体前倾，就在要冲出去的瞬间，一道冷风在耳畔吹起。

“杀了他们……”

随着诡异的幽咽响起，鲜血自眼眶迸溅，他空洞的眼眶中飘浮着密密麻麻的红点。

被熄灭的油灯爆燃，高升的火焰将房屋彻底照亮，路人甲只觉眼前一黑，就彻底失去了意识，另外几人来不及发出惨叫也一同散落。

白面妖的皮囊皱起一大片，拧巴的脸转向突然出现的黑影，却只看见下坠的残肢。

嘭！

重物落地声接连响起，妖物被人从身后撕开，两片人皮飘落。

待到毛小方恢复神智，入目尽是狼藉，破烂的床单和人皮，断裂的木桌和人体，以及一盏早已燃尽的油灯。

他僵硬盯着那唯一还算完整的尸体，猛地跪倒在地，嚎啕大哭起来，眼泪怎么也抑制不住地往下流。

“为什么我这么弱！？”

被仙宗选中时，他也规划过人生，哪怕这个年代修仙者一抓一大把，即使成为修仙者也无法大富大贵，可他所求的也不过是为毛老头养老送终，让其不必再将余生投入几亩薄田来求温饱。

现在什么都不剩了，再也没人来教他那些没用的大道理了，哪怕毛老头在生活中再怎么要强，在妖物面前宛若薄纸，轻易就被夺了性命。

“我要妖人死！”

这世上，妖物该死，驱使妖物害人的妖人更该死。

毛小方悲从心起，难以自抑，阴冷的妖风骤然在耳边吹起，同时响起难以理解的鬼叫。

悲伤与恐惧褪去，他的神经好似绷断，莫名怪笑起来，状若疯魔。

“早晚有一天，我要把你们全都炸死！”

疯狂浸染理智，鬼叫声成了毛小方可以理解的话语，阴风中，不知名的怪物向他传达友好的讯息。

“只要你杀人，我们就是朋友，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