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好人连着两次往巡检司官差跟前凑的。
两次都要做东。
换谁都会多个心眼。
随后两人在大堂中坐下。
互相通了姓名。
崔洪才便招来伙计奉茶。
等伙计下去,崔洪才端起茶杯。
看着眼前的李周,其神色感慨万分。
“李少侠当日渡口杀贼。
崔某还颇为担心你会受到官府刁难。
如今看来李少侠本就是巡检司的官差。
倒是崔某多虑了。”
李周同样端起茶杯品了一口。
他没作隐瞒。
实话实说道:“确实是上了通缉文书,
不过花钱买下这身官皮便可销案。
崔先生需要吗?我有门路。”
他挑了挑眉毛,想看看崔洪才有何反应。
而崔洪才听后则立时坐直身子。
好似真有所需一般。
“哦?竟然如此!
崔某真是孤陋寡闻了。
那等有所需要时,崔某必定找李少侠走走门路。”
李周点点头,当即应下。
“好说,需要些银钱罢了。
到时候崔先生备好银钱。
我给你介绍门路。”
“那便先谢过李少侠了!”
崔洪才拱拱手。
之后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会儿天。
李周便以困倦的理由告辞回到房间。
虽然看似没有什么问题。
谈吐也符合读书人的形象。
但李周知晓普通读书人绝对不可能愿意多次凑到官差面前。
何况身手还很不弱。
只是没有露出马脚罢了。
他躺在床上,一边思忖一边休息。
夜色很快降临。
但傍晚时分的杨家镇忽然下起了小雨。
等李周和徐德成两人提上后厨给他们备好的酒水饭菜。
小雨已下成了大雨。
哗啦啦的雨丝连绵成线。
噼里啪啦地敲响了各家各户的屋顶瓦片。
再由屋檐滚入人间,汇在地面终于聚成溪流。
乌云之中雷鸣电闪。
秋初的燥热全都消解一空。
他们二人问掌柜借伞。
各自一手提着食盒,一手撑伞走出客栈。
而在二楼盯了他们许久的崔珏这时看向站在身旁嗑瓜子的二哥。
“崔琦,你去跟大哥说说!
咱们去帮他招揽这小子怎么样?”
和她同胞出生的崔琦马上白她一眼。
严肃纠正其言辞不当之处。
“我是你二哥,不能喊我名字。”
“不就早一刻钟吗?喊什么二哥!”
“父亲大人说你要喊我二哥!你就得喊我二哥!”
“父亲、父亲、父亲!没了父亲你便不能活吗?”
听他提起父亲,崔珏的态度便极其不耐。
像是被惹炸毛后的野猫。
她此刻是半点不想张嘴喊二哥两字。
什么东西!
打又打不过我。
骂也骂不过我。
读书也不如我。
哪点能让本姑娘喊你二哥?
若非父亲不让动手,我先撅了你的那口牙齿再说,
看你还能不能再嗑瓜子。
她不想再跟这个废物点心计较。
纵身便从临街的窗户冒着大雨出了客栈。
大哥做事太慢,整日想着稳妥稳妥稳妥。
二哥是个应声虫,天天只知父亲父亲父亲。
她决定自己先接触接触再说。
春安县除了县城及其周边位置。
他们都快走遍了。
从清明时节来到此地,一路暗访。
再浪费时间下去,谁能知道还要多久?
若非父亲和大哥总想稳妥行事,怎会如此难以破局!
江南道行台早早便收到了关于春安县巡检司的检举。
但一是严州府衙有人遮掩,二是检举的那人在递了状纸后便消失无踪。
直到现在也没有找到影子。
她敢断定,春安县里肯定有大鱼!
若是运气好,甚至严州府衙也能拔出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