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寂寥,两道身影悄无声息地来到客栈,白芷洛风早早睡去,铜钱不知为何总也睡不着,于是披好衣服便走到院子里。
她抬头看着漫天繁星,微微一笑。就在她转身的那一刹那,被吓了一跳,一男一女站在她面前。
铜钱往后退了一步,道:“你们…谁啊?”
二人对望一眼,月清歌将铜钱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感到很诧异,她长得不算漂亮,身材清瘦,衣服非常朴素,与自己想像中的形象差了好多,忍不住露出几分鄙夷。
顾南衣道:“师妹莫慌,我是顾南衣,身边这位是我师姐月清歌,我们是奉师父之命来接您给回去的。”
铜钱听得云里雾里的,茫然道:“谷主是谁?我回哪儿去?”
月清歌道:“您跟我们走一趟便知道了。”
铜钱蹙眉道:“不认识不去。”
月清歌挑眉笑道:“师妹,可莫要让我们为难。”
铜钱觉得眼前这人简直莫名其妙,她怒道:“我与你们从来没见过,凭什么要听你们的跟你们走?”
月清歌有点不耐烦,顾南衣上前微笑道:“她性子有些急躁小姐不要怪罪,既然您问了我们自是该说的,你父亲乃秘影谷之主,母亲是谷主夫人,他们都是有名的大修士,当年因为谷中内乱才把你放在那光明城,如今谷中一切安详,您也是时候回去了。”
听到“爹娘“二字铜钱很是惊讶,可更多的却是陌生,当年他们离开的时候铜钱也才三岁多,连面容都记不得,因为有奶奶的悉心照顾,她在小镇中活得很自在,对于父母之情其实也不怎么渴望。
铜钱道:“我不记得他们,再说了谁知道你们是不是骗我的?”
月清歌笑道:“以师妹如今的实力,我们骗你能有什么好处?你真实的名字叫做陆夕颜,我说得没错吧。”
铜钱神色一凛,陆夕颜的确是她真正的名字,只是后来爹娘走了奶奶便给她改了,知道这个名字的人屈指可数,看来眼前这两人没有骗她。
不过,那又如何?
铜钱哼了一声,冷冷道:“我叫铜钱,陆夕颜这个名字我不喜欢,你们请回吧。”
铜钱说完便绕开他们二人,径直朝着客栈内走去,月清歌对于这个素未谋面,谷主突然叫她好生待着的“小师妹”不太满意,当即快步向前给了铜钱一掌,眼看着铜钱就要倒下,顾南衣及时抱住了她。
顾南衣冷冷道:“再怎么说师妹也是谷主的女儿,就算将来不承袭师父之位,你也不该如此对待恩师的女儿,你太不知分寸了。”
顾南衣从来没对她说过重话,这还是头一次,月清歌气得不轻,怒吼道:“你竟然为了她教训我。”
顾南衣道:“既然人已经找到了,那就赶紧回去复命,你若不服,自己回去找师父评理或是你我打一架吧。”
月清歌无可奈何,咬牙切齿道:“好啊,回去再找你算账。”
顾南衣右脚一挑,地上的树枝被他握在手里,竟毫不费力的以脆弱的树枝在坚硬的地上写了一行大字,把铜钱放到干净的石块上,自己进去将她的包袱拿了出来,而后在腰身一划,一柄亮如秋水的软剑载着他与怀里的铜钱直上高空,月清歌不屑地笑了笑,紧追其后。
昏死过去的铜钱浑然不知自己的命运已经转了一个大弯儿。
清晨的沙漠依旧那般荒芜,但客栈这边还是那么冷冽,白芷最先醒来,往四周看了一会儿,发现铜钱与她的包袱都不在,不由得有些着急,起身在客栈内查看了一圈。
白芷推了一下身边的洛风,洛风不情不愿地揉了揉眼睛,然后道:“还早啊你干嘛推我?”
白芷焦急的道:“铜钱和她的包袱都不见了,你有看见她吗?”
洛风涑然一惊,跳起来大喊了好几声铜钱姐都不见有任何回应,两人走到院子里,白芷心细立即发现地上有字,走过去看了一下,身子猛然颤抖如遭雷击。
只见地面上写着一行苍劲的大字:“她已回家,二位不必担忧,以后总有相见之日。”
洛风当即怒道:“可恶,铜钱姐肯定是被人强行带走的,她不可能不辞而别!”
白芷失魂落魄的蹲在地上。
洛风一言不发的站在他的身边,过了很久,他小心翼翼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白芷摇了摇头,苦涩道:“我不知道…”
在看到字的那一瞬间,他的心如刀割,原本对未来的希望与憧憬化为虚无,只剩下深深的迷茫心痛和无力。
茫茫大漠,破旧客栈,在无形中又添了几分凄清。
许久,白芷猛然起身,他的腿有些发麻,他看着洛风道:“那刻字的人似乎是个高手,他说回家肯定不在光明城,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是铜钱的爹娘派人来的。”
铜钱的身世他们两个都很清楚,只是不知她到底来自哪里,洛风忿忿道:“怎么能这样啊?让铜钱姐一个人留在这里十多年,现在又莫名其妙把她带走。”
洛风想了想忽然眼睛一亮,激动的道:“不如…我们拿着玉佩去稷下学院,找到昨天那两个前辈,看看他们能不能帮忙找到?”
白芷苦眼眶微红,笑道:“没用的,且不说不知道他们这会儿走多远了,我们没有理由让前辈们帮忙。”
洛风急得不知所措,道:“好担心铜钱姐会不会有危险,那咱们还去稷下吗?”
白芷想了想,叹气道:“应该不会,我感觉他们肯定有目的,稷下…还是得去,我得变强,万水千山我一定要寻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