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之下,林平之站在屋顶,手中握着一件写满了字的袈裟,脸上先是欣喜,随后又是苦笑,到最后,他发出一声长啸,似不甘、似悔恨,又似无奈。
情绪失控下的林平之,气息自然也随之乱了,脚下瓦片受到影响,发出一阵诡异的咯咯声,紧接着,直接坍塌。
林平之随之落地,却没有任何动作。
他盯着牌位,半晌后,忽然发出一阵怒吼。
“什么林家先祖?什么先辈威名?什么江湖敬重!都是假的!假的!”
他手里紧紧握着一件袈裟,神情中满是愤恨和羞恼。
月光映照下,架势边角显出四个大字,正是辟邪剑谱。
“欲练此功,必先自宫!一个太监,又如何能够娶妻生子?所以我们一家,到底是谁的后人?林家和我们又有什么干系!”
林平之歇斯底里地说着,眼神阴鸷地看着祖先牌位。
但也许是多年教育的影响,又或者仍有一丝理智,他并没去破坏牌位,而是在良久的沉默后,大跨步地朝外走去。
他才出门,迎面便瞧见有些惊慌的木高峰。
原来,方才木高峰心中狐疑,所以便在暗中跟了过来。
甚至方才林平之取出剑谱时,他也动了抢夺的心思。
可看见林平之的反应,他立刻觉察出了一丝不对,随后便想离开。
只是到了门口,他又想起自己的毒,唯恐林平之死了,自己便没了活路,只好这番回来。
此刻瞧着林平之,木高峰不知如何解释。
只是没等他说话,林平之却是先一步开口。
“你不是想要辟邪剑谱吗?”
木高峰一怔,但也意识到情况不对,连忙开口否认。
“没,我——”
可他话都没说完,林平之却已经将架势塞到了他手里。
“别客气,你也辛苦了许久,总该有些回报!”
说完这话,林平之用一种怪异的神情,凝视着木高峰。
木高峰咽了口唾沫,知道这件事不对劲,可他毕竟是习武之人,此刻哪里忍得住一眼不看?
况且林平之瞧了剑谱,便成了这样,他又怎能不好奇这剑谱是什么情况?
心中天人交战了片刻,木高峰立刻将视线落在了剑谱开头。
“欲练此功、必先——”
木高峰的话都还没说完,便瞧见一道剑光闪过。
若是平时,他定然能够避开,可这次,彼此距离太近,林平之又是突然出手,以至于他根本没法抵御。
剑光褪去,他只觉胯下一寒,紧接着便是钻心的疼痛。
林平之大笑道:“这剑谱,便是远图公的成名绝技,你可要好好学!”
话毕,他身形一闪,直接朝着城头赶去。
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林平之一边飞奔、大喊,一边以内力传声。
“世人不是都想要我林家祖传的辟邪剑谱吗?我林平之今日做个好人,将之公布于众!谁想学,只管来西门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