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宁远，非宁静无以致远的宁远。”这种时候，是不是应该要握手呢？宁远想着，还是把手伸了出去。沈清无视了他的举措，而是直接用双臂环上了宁远的脖颈。宁远感受到皮肤被划开，但是意外的没什么痛感，那张血液的网络，宁远再一次感知到了。流动，沸腾，蒸发，凝结，恍惚，失神。

被抱着飞上夜空。在星河中游转。

“像鸟儿一样。这样的体验还真是新奇。”说起翱翔，人们是否总会觉得那是自由的象征呢。拥有了属于自己的羽翼，便能够抵达任何地方。宁远也有了此类的错觉。

“是么，对我来说已经习以为常了。”

从山顶上腾飞，夜游于小镇的上空。在电线杆上做短暂的停歇，像马戏团的小丑一样立于电线上跳着华尔兹。而后急速的降落，在颅骨将要碰到地面的一瞬再度升起，贴近了嘶哑于小镇的河流的水面，经过数年整治仍有些泛绿的河水，穿过了桥洞，宁远第一次看见了桥下的污渍。耳边仅剩下呼啸的风声。掌握领空权，不要怕和飞机相撞。最终回到小镇公园的中央，草将以二人为中心向四处散逸。

愉悦，这是何等的愉悦。在数个小时的飞行当中。宁远的一切忧郁和烦恼都被抛下，繁复的思考首次追不上飞驰的躯体。这种快感无疑会让人上瘾，什么都不用想，只是遨游在星空之下，被繁星所拥抱，被月光所笼罩。回想着在空中时所见的小镇，渺小的如尘埃一般，逐渐的一切都变得无所谓了。

“呼…哈哈。”宁远笑出了声，他不再矜持了。笑着，那是难以在他脸上看到的神情，大多数时候，他只会板着一张脸做出哀伤的模样。

“天快破晓了，或许我们就在此分别比较好。”沈清望着东方的天空，说道:“我们是被诅咒的，再也不能见到那晨曦。我想，你不用急躁，慢慢思考就好。时间还很长，我们会在尔后的一个又一个夜晚相见。”

“谢谢你，我真的很开心。”宁远坦率的说道。已是青年的他，却想要如孩童一样撒娇。

一定是看穿了这一点吧，沈清再度抱住了他，双手从宁远的腋下穿过，两人贴合在一起。不带功利性也不带情欲。好温暖，宁远这么想着，吸血鬼的她并没有想象中那样的冰冷。拥抱，原来宁远一直以来渴求的便是如此简单而又纯粹的事物，如此平静的安乐。

在清晨的第一束光照在宁远的背后时，沈清才轻轻推开了他。

在沈清那深红的瞳孔中，宁远初次见到了燃烧的希望的原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