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顾云舒难得睡了个好觉,自觉舒服得很,睁眼迷迷糊糊环视一周,也不知道几个丫头去了哪里?
无奈起身,寻了身素净的青衫,正欲出门,刚开房门,几个人慌慌忙忙跑来。
“你们这是作何?如此慌乱是有何事?”顾云舒看着几个丫头跑来怕是会有什么要紧事,有些不解。
丫头似乎没想到自家小姐今日起觉的早,一时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笑嘻嘻的把手中东西摆在面前:“小姐,这是我们两个给你求来的平安符,这是护身符,听说这个可灵了,小姐快快带身上。”
白柳深青一股脑塞给顾云舒,顾云舒看着手中两个红符,无奈收好:“我倒是不用亲自去求了,你们求了多少?”
“我们除去给自己求的,还给梨儿姐姐和花淡,剩下的便都给小姐了。”白柳掰着手指头认真的数了数。
“没错没错,那小师傅说不宜多求,怕不灵呢,所以我们一人求平安一人求护身。”深青笑道。
顾云舒摸了摸鼻子,无奈的看着两个小丫头,笑着摇了摇头。
顾云舒去顾母房内请安,傅行歌笑着拉着顾云舒的手,慈爱的揉着她的发丝:“窈窈,你这两个丫头伶俐,一个平安一个护身,娘亲便给你求了个红条,你一会自己挂在后院的树上这样心诚,听闻大相国寺的祈福树最是灵验。”
“好,那娘亲可为哥哥求了平安?”顾云舒问道。
“你们这两个孩子,娘亲怎会厚此薄彼,当然是求了的,你哥哥不日便要归京,此次燕王殿下归京被赐封太子,成为元华储君,想必你兄长归京自然能多待一段时间了,你恐怕也有好些年未曾见过霆儿了。”傅行歌感慨,如今时间过得真快啊。
“这位太子殿下便是哥哥的上司?”顾云舒询问道。
顾母沉吟片刻,轻轻捏着顾云舒的手,不舍松开,缓缓道:“当年你哥哥便是加入玄甲军麾下,待殿下接手玄甲军,你哥哥便也在军中磨练了一年有余,从此便跟随殿下南征北战一路爬上屯骑校尉之职。”
傅行歌不由得心疼霆儿,想必这些年没有父母在身旁吃了不少苦。军中如此磨练人的地方……
“娘亲莫要伤感,窈窈这便给大家祈福。”顾云舒甜甜笑道,柔顺的模样不经让顾母心都化了。
顾云舒看着傅行歌的愁容,明白母亲对自己孩儿日思夜想的挂念。
自己走了五年,虽常和母亲写信,可终是不同承欢膝下,想娘亲这些年定是不好过,自己也是不好受。
傅行歌笑着轻揉了揉顾云舒头:“窈窈快些去吧,娘亲这便要诵经了。”因得儿女常年不在家,傅行歌养成了常年诵经的习惯,也知晓窈窈心中定是不快,无所谓的摆了摆手示意她出去。
顾云舒此番让顾母宽慰不少,回去写了红条,便把白柳深青挡在屋内,自己一人去后院挂绳子去了。
看着古树沉淀的气息,映眼帘的便是密密麻麻的红色布条。
传闻大相国寺古树有百余年历史,见证了人间悲欢离合,这布条也不知从何时兴起,挂上布条的愿多是应了的,故而香客纷纷来此。
顾云舒看着手中的布条,不知心中该作何感想,拿着布条竟不知自己何时相信了这些神明,如若真的有神明,又能让世间有疾苦吗?
想到此,顾云舒不由得想到大漠间那一群一群的难民,食不果腹,步履蹒跚,而自己束手无策的愤恨。
她仅有三愿,一愿天下山河太平无忧,二愿时和年丰民安物阜,三愿椿萱并茂棠棣同馨。
如此,别无所求……
她将手中布条奋力一扔,布条堪堪挂在高处,因得扔的高,四处布条老旧,顾云舒扔的格外乍眼。
她看四处无人,少时就常常爬树的习惯并未改变,不动用轻功便蹬树而上,将布条打了个死结。
下来后潇洒的拍了拍手,沉浸在自己的“伟大功绩”中欣赏。
“顾五小姐。”男子清冷低沉的嗓音突然出现,悄无声息,顾云舒不由得吓了一跳。
顾云舒转身看,一道身影正步步走来,青年一身玄衣,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剑眉星目,眸光冷傲,俊美无俦,此刻嘴角噙着一抹笑,顾云舒不知道他看见了多少。
“臣女见过太子殿下。”顾云舒见礼道。心中不由得庆幸自己贪玩没有动用轻功,刚才不知被这人看到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