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泽乡到了!”周厌利落地跳下马车。
周寻从马车另一边蹦下来,沈知舟背着包袱掀开帷布悠悠走下车来。
这是南泽乡东镇。三人走路前进,入了东镇,便是繁华闹市。
一进到东镇,周厌便使用眼角余光观察四周,似乎是在找什么人。
沈知舟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也不免有好奇心,左顾右盼。
周寻自小就五镇中长大,没比他更熟悉这些地方了。自然是表现得比沈知舟还淡定。
“哎?这个人是……”有人坐在一旁茶摊上指着周寻惊道,“是周家的小公子吧,怎么会出现在东镇?他不是离家出走了吗?”
闻言,周寻心虚地往周厌身后靠了靠,企图挡住闲人的视线。
可那人却还在与同伴说:“我上次去南镇看望我妹妹,在街上看见这小公子不顾家中阻拦,离家出走。那场面——跑街窜巷,鸡飞狗跳,好不热闹。”
“这小公子就是任性,好好的舒坦日子不过,非得出去闯荡江湖。”
那人说话声不大不小,却足够被这三人真切听了进去。
周厌低头无声偷笑,沈知舟却是毫不掩饰地一把抱住周寻的肩膀,把他搂了过来,放肆笑道:“哈哈哈,真有你的公子哥,你竟是离家出走,还闹得人尽皆知。”
周寻一脸无可奈何,还有点局促,低着头心虚道:“别笑了,给我挡着点。”
沈知舟道:“你把这象征着周家的披风脱下来不就行了,没了这显眼的披风谁还认得你。”
周厌摇头道:“不行。周家人外出一定要穿着披风,这是祖训。不能脱下来。”
沈知舟道:“你们这祖训还挺奇葩的,你也挺遵守祖训的。”
虽然这么说,但面上还是收敛了笑容,从包袱里掏出一件兜帽斗篷——这是周厌的。把斗篷递过去,道:“披上吧,把你那披风挡挡。”
周寻两眼放光,一把接过斗篷,边穿边感动道:“沈白脸,你真靠谱。”
沈知舟嘴角轻轻抽动,道:“也不一定要叫这个称呼……”
忽然有人注意到周厌沈知舟,打量猜测道:“那一黑一白是他同伴吧,黑的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不像好人,那白的还背把二胡,是个卖艺的吧。”
那人突转的话锋狠狠地刺了两人一刀。
周寻在一旁报复笑道:“哈哈哈!我同意。”
大岚皇宫
“什么?”诏德皇帝一脸震惊,不敢相信方才自己听到的话,又问一遍,“你是说……周厌中了白头翁?”
褚师宁十分确定地回答:“没错,我与她的那一战,确实是看见了她满头雪白,一定是白头翁,绝不会错的。”
诏德皇帝知道褚师宁是不会认错白头翁的,叹气道:“如若真是这样,她恐怕时日无多了。”
白头翁,是一种无解剧毒。历史悠久,中毒者通体毛发变得雪白,不出一个时辰,内脏俱裂,五感尽失,必死无疑。若不是恨到了极致的仇家,一般人可不会用此毒杀人,除非是心眼小又爱记仇的禽兽小人所为。太残忍了。
褚师宁突然道:“不一定!她好像用内力压制住了毒性的漫延,只要内力稳定,她应当不会死这么快。”
诏德皇帝奇道:“你是如何得知?”
“因为她的眉毛——她只有头发是白的,眉毛却是黑的,这就说明毒性没有完全蔓延。”褚师宁道,“用内力压制是我想到的唯一的办法。不过,能用内力压制毒性,想必也很吃力……”但是,与她对战时,她表现得那么轻松,是装的么?又或者说,她的内力深不可测。
褚师宁不再往下想,因为能确定的是——周厌一定是个万里挑一的天才,甚至更厉害。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这个想法是激进了还是保守了。
“用内力压制毒性。如此,也算得是天才。”诏德皇帝道。
褚师宁又问:“陛下,梁家那边如何了?”
堂溪安是一听,恍然大悟,从一旁画筐里抽出一卷画,打开。
一名年轻女子的面容展现在眼前:画上女子明眸皓齿,笑容满面,活泼可爱。一看就是一位未经世事、天真烂漫的千金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