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听说周寻回来了,看也不看一眼,当即道:“让他去跪祠堂,没有我的命令不得出!”
周寻立即向母亲求救:“娘!救我。”
夫人却低下头捂住耳朵,假装自己没看见也没听见。
周寻被人带到祠堂外,他轻车熟路地推开门走进去,门就被外面的人无情锁上了。
见状,周寻忍不住破口大骂:“喂!要不要锁得这么快啊!本少爷像是会跑的人吗?!”
门外的人当然不敢回应,默默在心中道:不是像,你就是,哪次被关你没跑?
祠堂里,自头顶圆形天花垂下一条条纤细的白绫,数不胜数,一片白色,眼前满墙阶梯式的牌位被烛光点亮,牌位刻字密密麻麻,唯有最边上的一个牌位却是空白与之格格不入。还有一把七尺长的斩马刀直直立在牌位旁边。这里安静的可怕,阴森森的,但又有一些悲壮之感。
若是不常来的人到了这地方,不免心中生出寒意。周寻却不怕,熟练地在牌位前、白绫之下、祠堂中央跪下。
此时闲下来,头脑也开始冷静了,想起今天的事,心中疑惑道:“我才刚到北镇就带着人来抓我了,他们动作未免也太快了,难不成……他们在暗中监视我?!”
这个想法毫无逻辑,被周寻舍弃了:“不对不对,既然他们知道我在哪,又何必监视呢?以他们的手段,多半是直接抓我了。”
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想着想着就倒地呼呼大睡了,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
静谧的祠堂里,垂挂的白绫无风自动,角落的斩马刀微微颤抖,刀柄底部隐隐泛着红光,过了一会儿又安静了下来,若隐若现的光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天边泛着金色光茫,天才微微亮。
周厌与沈知舟收拾好行李便启程离开了东镇。
出了东镇不久。
沈知舟想起昨天周寻被抓回去,心里感觉有些对不起周寻,在马车内道:“周厌,我们这样做,那公子哥会记仇吧。”
周厌一脸无畏道:“怕什么,反正以后也不会见面了。”
沈知舟低声好似安慰自己道:“但愿真是如此吧。”
周寻是被外面鸟鸣吵醒的。缓缓睁开眼睛,从地上坐起来,闭眼打了个哈欠,再次缓缓睁开眼睛,刚想翻个什继续睡时。忽地发现面前站定一个人正盯着他,不明所以的周寻连忙起身,慌张往后退了几步。再定时定睛一看,原来是他爹——周家家主,周川。
周家主见他这样,一脸嫌弃道:“就这么怕你亲爹?!”
“哪有?”周寻道,“您突然出现在这,就算是鬼也会被吓到好吧。”
周家主厉声道:“说的什么屁话!”
话当未落,又指着周寻身上的黑斗篷道:“你看看你,回家了不脱下来,穿的跟个贼似的,成何体统,还不脱下来?!”
周寻无奈,只好照做。嘴巴却不肯停下:“哪里像贼了?明明就很帅。”
家主一听这话,绝望地闭上眼睛,又无奈地睁眼,道:“你这衣服大多少你不知道?!都拖到地上了,看着就像偷来的,你还觉得帅?!”
这话实是太打击人了,所以他选择听不见。斗篷一脱下来,就有人上前来拿走了。
“所以这次您又要打算关我多久?”周寻直白问道。
周家主沉声道:“只要你不闹着去找周南星,我自然是不关你的。”
周寻气道:“那你就关我一辈子吧。”
“你……”周家主被气的无语了。
周寻道:“周南星我是一定要找的,你再怎么说我都要找。”
周家主对他是无奈至极,道:“你什么就是不听我的话呢?周南星不能找,你也找不到。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执着呢?”
周寻面容坚定道:“因为周南星是周家人!因为你们都不找,因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如果她真的死了,那她的尸骨也要葬在周家的地盘上,牌位要立在周家祠堂上受供奉。她是周家人,不能当孤魂野鬼。更何况现在连陛下也要找她,这不就说明她还活着吗?为什么不能找!”
面对这个逆子,他是劝也劝不动了,最后说:“无论如何,周南星不能找。”说完就转身往门外走去。
周寻依旧不解,追问道:“为什么?到底为什么不能找?”\t
周家主微微回头,正色道:“这是祖上留下的话。”到底为什么他也不知道。
抬眼看了一眼角落的斩马刀就转头离开了。祠堂大门又重新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