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子知他性情淡漠,闻言也不再多说什么,载着陈景,径自回山。
白玉峰下,诸弟子所居并非在雪山上,而是在一处地势略低平的山凹处,名唤“碧金坪”。白玉子将陈景放下,收了小诸天云禁真法所炼的白云,化作清光一道,上雪峰修行去了。
时值五月,正是盛夏之时,此处山凹地形平坦,地势亦高,时令别于山下人间,野草青青,野花怒放,以黄色为主,杂以白紫各色,灿烂喜人。
草地上有一对女子击剑,周围圈了十几人观看,时不时拍手叫好,见白玉子载了陈景归来,众人皆作鸟兽散,向他迎来。
陈景再次踏足碧金坪,山风荡荡,心旷神怡,见众人来迎,也面带微笑走了过去。
众人以三人为首,二女一男,其中一位女子抢先问道:
“小师弟,你成功了吗?是了,你一定成了,都去了一天才回来。你的天资也是我们当中最好的,最晚入门,修为倒走在了我们前面,现在该去主峰修行了吧?你是回来收拾行礼,还是来跟我们道别的……”
陈景赶紧打住:
“别问了,若水师姐,我修行出了点意外,还要在这里待一段时间。”
又对其余众人道:
“大家都散了吧,去做自己的事,不必在这侯着。”
于是众人离去,只剩下领头的二女一男,也就是白玉子的几位亲传弟子,陈景的九师兄秦镇,十一师姐张若水,十二师姐李微澜。
秦镇平素待人宽厚,闻言安慰道:
“无妨,修道不争一时长短,只小心不要伤了身体就好,你还年轻,像我都在这里待了四年了,也没有修成小还丹,不必着急。”
秦镇嘴里说着安慰的话,心里想的却是另一件事:
“什么意思?师父暗中传音叫我暗暗观察小师弟性情有无变化,难道是担心他想不开不成?修士性情要这么差,还修什么道,不如直接回家去好了。不过这也不干我的事,师父怎么说,我怎么做就行。”
陈景语气一如往常地温和,笑道:“多谢师兄师姐关心,你们不必为我担忧,七日后我精气平复,就能再次尝试结丹了。”
李微澜言简意赅:“保重。”又对张若水道:“师姐,既然师弟没事,我们接着练剑吧。”
她也收到了白玉子传音,心中自有计较。
张若水似乎还想说点什么,陈景早已不想听她说话了,连忙道:
“若水师姐,和微澜师姐对练的机会难得,不要错过了!”
打发走三人,陈景信步回了自己住处,心里也是疑问重重:
“白玉子,白玉子,老东西扰乱我精气,你是想干什么?呵呵呵,你这手法倒是精妙,可惜瞒不过我,只是耽搁七日时间,又有什么用?”
陈景苦思不得,又回想起镇魔殿与烛幽镜,心思一沉,这两件东西真是碍事,虽然当时没被照出什么异样,但他也没看出这两件法宝的半点底细。
取出一张白纸,陈景磨墨作画,画的却是一个女子模样,正是李微澜!
“罔两者,影之影也,观影形而知人形,观人形而知心行。我如果结成还丹,有了法力,凭一缕影象,能知人心中所想,可惜……”
“不过,如今这神通也不是全无用处,起码我这画技了得,已臻妙品。”
随意将画置于桌上,陈景如今精气动荡,动功、静功都不能行持,闲来无事,只在心中谋划如何利用这群师兄师姐。
画中的李微澜与她本人有九分相似。她身着广袖之裙,衣呈五彩,华丽繁复,头戴花环,白紫相错,眉目含笑,柔情似水,嘴角微弯,现出一个好看的酒窝来,灿烂照人。
只是山中从未有人见过她本人露出过这种表情,更没人见过她穿这种衣服,陈景也没有。
在山里,诸人都说李微澜与陈景相似,待人不咸不淡,实际上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