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D(2 / 2)半山的订单首页

问安的声音轻柔,读着读着让我睡意昏沉,她伴有舌痴的声音有时候听起来十分可爱。据说,她有当过理发店的销售员,买过30元一张的理发卡。她自己也承认,是那些人看她可怜才买了一张。

我突然想起来,她现在工作的地方,就随口问了几句,在她艰难读出下一个字之前。

“是我读的不好,吵醒你了。不好意思。”

“不,你读的很好。只是有些字你跳过了。”

现在她的手上捧着一本《飞鸟集》至于信,应该是在我睡觉时读完了。有些大逆不道,不过那封信我还是会自己看的。

“在床头读诗,倒是很惬意,这本书是哪来的。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喜欢这种东西呢。”

我接着问,头看向窗户,灯火阑珊:“现在几点了。”

“晚上,9点。”他说。

她身上紫色的大围巾,将她裹得严严实实的。

“以前妈妈去世之前,我就是这样在她的床头,读着这本书。”

她急忙摆头:“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肯定会没事的。”

我说:“为什么不是圣经,或者佛法。我看过很多逝者,他们都会希望得到宽恕。”

她没有回答。

“我哪里漏字了。”

“我不太清楚是哪里,但是诗歌的语法节奏不应该是这样。”

她低着头,仿佛不敢看我,她从前可不是这样。

“你睡着的时候,我给你念完了那封信。”

“我听了一半,读的不错。”

“她是你的亲姐姐吗。”

我想了想,“是一个亲人,算不上是姐姐,我也说不清。”

“说不清…你…”

她关上书,放在床头。

“时间不早了,你回去吧。外面好像吹起了东风。”

她点点头,宽松的咖啡色毛衣上有一只蜀绣搬的猪。

“明天,我可以来吗。”

“如果你愿意,随时可以来看望。”

她走了,房间里空荡荡的。我又开始昏睡,空调的呼吸声让我出现了短暂但美好的错觉。那错觉像是雪花但却是父亲。

在夜晚的房子里,他睡在沙发上,鱼缸发出微光,房间里有着片刻安宁,因为脾气暴躁的母亲又出去赌博了,肯定是在PD区的一个弄堂里。

我也仿佛出现了幻听,但是问安的却读到了那句话—“生如夏花之绚丽,死如秋叶之静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