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光线横空而现,直指苍穹,颜色是那么的多彩,跨度是那么的深远。这时,湖畔仍然有三三两两的观景之人,有的聊着天,有的哼着歌,悠闲地穿梭在岸边。走在湖畔这斑斓的夜色中,我有一种想一直看着美景到天亮的感觉。望着水中幻动的星光倒影,我的思绪也开始涌动,仿佛那迷离的影子、那多彩的景色、那平静的湖水就是我的灵魂所在。那靓丽的色彩,那起伏的动态,渐渐地变化,又慢慢地平静。终于,一只惊飞的水鸟拍打着翅膀迅速地飞向天空,鸣叫着消失在夜空。此时,什么思绪、什么幻景、什么远山,一切都悄悄淡化在我的脑际,世界只剩下那一片醉人的璀璨。
走了许久,我和青书都一直没有说话,就这么安静地走着。
终于,还是青书先开口了:“说说吧!”
我:“嗯?怎么了?让我说什么?”
青书笑:“行啦,我还不了解你吗,难得如此悠闲地陪着我压马路,除非是心里有话要说。再说了,现在又是南湾如此紧张的时候,你还能这样慢下来,肯地是有解不开的心结啦!”
青书平时就是心细如发,善于察言观色,我的一点点小心思都不可能逃得过她的眼睛。更何况,我的演技又是一等一的拙劣,就更加瞒不过去了。
我一样地漫步向前:“其实也没什么的了,事情你也都知道的,只是我今天突然想明白了。与其纠结这最后的期限,倒不如让一切归于平静,安安心心把这四十七天过圆满了。至于结果,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青书:“你看了爸爸的信了,对吧?”
我:“你知道爸爸信里面的内容?”
青书:“嗯,我也是才知道的。那是爸爸在当老师之前的鬼生,对他来说炼狱一般的经历。就是一个月以前,我回去看爸爸,晚上就住在爸爸那里住下的那次。我半夜醒来喝水,发现爸爸一个人坐在院子里抽烟,爸爸平时根本不抽烟的。我走过去,他都没有发觉,烟灰缸里已经有了很多烟头了。我给他披衣服,他才发觉,紧张地赶紧收拾。那一晚,爸爸才把他之前在南湾工作的事情告诉我的,也是那一晚他决定把这些事情告诉我的。我也是第一次看到,一直如同谦谦公子一般,性格温润如玉的父亲,说话时候眼里有冷冽的恨意和如此清晰的意难平。”
青书看着远处的湖水,慢条斯理地讲述着。
我:“青书,我想说的是,如果这封信四十七天以后拿出来,对父亲,会不会是一种再次的伤害?”
青书:“不,拿出去对父亲来说才是真正的解脱。”
我:“我,我...”
青书:“锦楠,你的意思我知道,你的心意我也懂,但对南湾,这是一个交代。父亲当初让我选择社科学作为专业,为的就是能够弥补他的这个遗憾,也能为一方民众撑起一片青天的心愿。这也是他喜欢你的一个原因。”
我万万没有想到,从第一次遇见青书,一下子想起崔护的“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后来又觉她是“最是西泠寒食路,桃花得气美人中。”,在一起后觉得是徐志笔端的“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一直以来,青书都是温婉动人,娇羞可人的,也是我一直憧憬的“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美好爱情的对象。可哪曾想,她不仅仅是个小女子,更兼有大丈夫的大情怀。
我还立在原地思绪万千,青书已然一副“轻舟已过万重山”的豁然。
她过来一把拉着我的手就走:“走,锦楠,咱们该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