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秘书:“是的,拾椿山是叩响门扉的最后一道程序。今天天还没亮,五司副就把文件传给我了,还补充了一句:之前所有计划取消,一切将是一个新的开始。而且,这个文件已经同步对外公布了,南湾第一时间就站上热搜榜,现在的南湾已然成了冥界的焦点了。”
我:“那二位,一起走吧,我想我们今天应该认认真真地再看看南湾了。”
今天的巡查,表面上看和平时没有什么两样,但是其中的深意在我们三个心里如若千金。我们几乎看遍了每一个单体,脑海里想象着他们每一个日后的样子。
这一天忙碌完,已是暮色时分,夕阳把整个产业园照的金黄。
我们三个并肩站着,没有说话,面对着这一片金黄,像麦田里的守望者。
我问杨懿清:“这样的话,那南湾最后的交付时间就是十个月以后了,对吧?”
杨懿清也不看我:“嗯,是的,整整十个月。”
我:“那就正好了,十个月以后,南湾就是给两个孩子的礼物了。”
王秘书和杨懿清这时候一起看向了我:“两个孩子?”
我也不看他们,只是对着夕阳一个劲儿地傻笑。他们看到我这副样子,便也立刻会意了,各自在我一边的肩膀上笑着拍了拍,以示祝贺了。
我:“100天以前,我们也是站在这里看南湾的,那时候这里都还是一片随风摇摆的芦苇荡,还记得吗?”
王秘书:“当然记得了,就是我被派去海外的那一天,也正是那番话,给了我更加坚定的心,随之开启的就是一场自我的闭关修行。”
杨懿清:“嗯,那时候我们像是即将一同赴死的战友,现在是遥望夕阳的三剑客。”
我:“历时一百天,我明白了:庐山烟雨浙江潮,未至千般恨不消。到得还来别无事,庐山烟雨浙江潮。”
是啊,南湾是一场坚定的出发,积极、乐观、勇敢,是我们这一群心还未死者的语言,是一次刻骨的较量,不是三分钟的热度,也不是上下半场,而必须象拳击手一样,保持无限张力。南湾看似不语,充满了独白与咏叹,从点到线,从线到面,从面到体,终会跨越时空来遇见。南湾是一场上扬的信仰,致敬这个城文明的力量,青山绿水,不改初心。
我们三个沿着脚下的路,迎着夕阳余晖一路往东走,幸福里的方向。
王秘书忽然站定,唱了一句:“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
此情此景,作为如此有血性的鬼,我们又怎能不唱一唱这冥界波涛汹涌的江湖呢。
随后,三鬼齐声唱起:“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只记今朝。苍天笑,纷纷世上潮,谁负谁胜出天知晓;江山笑,烟雨遥,涛浪淘尽红尘俗世几多娇。清风笑,竟惹寂寥,豪情还剩了一襟晚照;苍生笑,不再寂寥,豪情仍在痴痴笑笑。啦…哈哈哈...”
一场与冥界的天局,我们躬身入局,看似险胜了半子,实则若除去最后一步拾椿山的相见,我们双方最多也只能算是打了个平手。我们与冥界的一种势力下了一盘棋。而且这一盘棋是用一干鬼的命去做下,下的惊心动魄,下的妙不可言。没有因为对手的强悍而气馁妥协,恰恰相反,我们集中精力和对手博弈。虽然平局,可足以证明我们这种下棋的精神,不因面对困局轻言放弃,时刻要把握局势,趁势夺势,走出困局!
用青书的话来说,愿以生命为棋,就是胜天半子,这是人类的极致精神,也是我们能够在千百年来不断发展的根本动力。极致精神本身是一种追求,一种很高的追求,然而极致有好有坏,可以极致光明,也可以极致黑暗,选择决定了方向。从另一角度看,胜天半子固然悲壮,但又干天何事?格局又决定了选择。
此时,南湾和幸福里都已在眼前,夕阳的金黄已达极致,我们的眼神飘向这片精神“麦地”,我们安坐的万家灯火涌向星辰。
也许,在生活中你是一个守望者,你是一个观察者,你是栖息于角落里的一个不起眼的平凡者,但你内心的热血,是涌动着的,是翻滚着的,是奔腾着的。你不甘被世界遗落,你不甘被他人遗忘,你也不甘就这样于人世间销声匿迹;于是,你不再只是栖息在桌子旁,你奔跑到麦地中,在麦田里徜徉,思绪在空中飘荡;你在追寻着,探索着,想找到属于你自己的世界,想找到属于你自己的星空,想找到属于你自己的原野;尽管回过头来,你发现自己也只不过是在一片麦田之中;但你明白,你几经打开了心中的那扇窗,走出了封闭自己那扇的大门,你不再只是栖息在桌子旁,你正在通向自我;在室内的思索和在室外的徜徉,使你仿佛通灵于天地之中,你明白窗外那不是远方,你所踏着的土地,你所呼吸的空气,你所欣赏的美景,那便是你所追寻的地方;终于你回过头来,对自己说:我的思想不仅局限于此。
我们是麦田里的守望者,我们又不是麦田里的守望者,在心达与不达之境地,你会找到另一个曲径通幽之方,兴许那是朝圣的方向,那是逐梦的方向,那是探求自我的方向,那是心灵的归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