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派出所又找到世厌问话,大概就是一些了解情况的问句,在警察确认情况后,世厌离开了派出所,打车回到便利店,到店之后已经是傍晚了,富有还在忙着,看到世厌回来就赶紧问了一下情况,世厌说是脑梗,人没救回来,死了。“死了?”富有惊讶的问,世厌没有再回答。
老爷子死后的几天,世厌经常听到来店里的顾客讨论,偶尔的机会听到了老爷子的情况,他姓景,人们都叫他景老头,前两年还好好的,不知道咋回事这几年有点神神叨叨的,自己一个人在家里住,老婆死的早,唯一的一个儿子景孝还在外地工作,听说儿子到现在都还没回来,老爷子也一直在停尸间里放着。
世厌算着时间,景老爷子已经去世15天了,按照规定,如果景孝还不回来认领遗体,公安就会把遗体交给殡仪馆火化了。世厌还在想着这件事,但店里来的顾客打断了他的思考,世厌抬头看去,那个人猛得看上去像是个成功人士,但领带的打法很奇怪,西服也没那么整洁,手腕上的劳力士也是一眼假,虽是假货,但一般人也还是难以接受它的价格。世厌确认这人不是本地人,或者说是不经常来这里的人,因为大部分雨猫便利店的顾客世厌都能记得。
这位成功人士从进了便利店的门就一直在打电话,好像是在谈论工作,不过不是那种正常的语气,世厌明显听得出来,这个成功人士一直在讨好对方,恭维对方,希望能和对方合作。挂断电话后,他打量着便利店里的环境和东西,问世厌有没有这有没有那,总之问的东西都是些高端进口货,世厌只能回答没有,谁知道这人直接说:“这也没有那也没有开什么便利店,鬼地方,要不是老爷子死了我才不来这,耽误我多少工作,一个项目都买下你这破便利店里了,早就说让老爷子跟我去……”世厌没说话,但知道这个所谓的成功人士是景孝了,不过世厌的脾气是小了不少,这要是在以前,遇到景孝这种不懂得报恩还素质低下的随意说别人的目中无人的人,世厌早就动手了,绝对不会给这种人多说一句话的机会。
景孝回来的第二天,应该是知道世厌是当时为景老爷子交手术费的人了,一大早就来到便利店想找世厌陪个不是,但来到店里只看到了富有,富有告诉他世厌已经交班回家了,景孝则麻烦富有转告世厌,他对昨天晚上的言辞十分抱歉,同时也想邀请世厌今天中午可以来参加景老爷子的葬礼,地点是和平饭店。
世厌正在家里弹着吉他,他弹吉他时从不看谱,总是按照自己喜欢的旋律让我自己听,所以屋里毫无光线,特殊的窗帘彻底阻断了光的照耀。叮咚,世厌收到了富有发来的信息,他抬起手机看了看,又放下去了,继续弹着吉他。
“哎,王总!哎呀哎呀真是麻烦您来参加家父的葬礼,入座入座!”葬礼上嘈杂的声音都是在欢迎来客。世厌还是来了,他环顾着四周,看到的都是某些大品牌的老总,还有些是某些领导干部,聊的不是项目就是政治上的明争暗斗,没有人在乎过葬礼的主人公,世厌穿过嘈杂的人群,戴上耳机,想要隔绝他不在乎的声音,径直走向景老爷子的遗像面前,悄悄鞠躬三下,留下了五百块钱,快速离开了葬礼。
景老爷子的事算是过一段落,世厌被折腾的够呛,又到了夜晚,世厌窝在便利店里,想着景老爷子的事情,莫名心烦。凌晨一点,南挽走进了便利店,世厌拿了瓶红酒和两个杯子,他没跟南挽讲发生的事,南挽也没有追问店里死去的老人,两人微醺,关闭了便利店的门,在二楼亲热着,世厌想,其实自己也不是好人,也并不想多管景家的事,他没想过像电影里的好人一样去教育景孝,而是默不作声,这件事在世厌心里翻篇,但留下了阅读的痕迹,世厌更加看淡了人间百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