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木匠很开心,他揪下一片来,许愿能找到回家的路,再睁开眼,已经能看到自己家的大木屋了。”
“小木匠回了家,告诉母亲遇到的一切,母亲感到惊讶,她也撕下一片花瓣,许愿拥有更年轻的身体。”
“果不其然,她变回了十年前的模样,变成了一位年轻美丽的少女。”
“第三个愿望,我希望,我希望爸爸能永远都不需要锯木头,这样他也就永远都不会再因为忙碌,没办法陪在我身边了,小木匠天真地说。”
“不,孩子,太浪费了,把花给我,我们应该想些更有价值的愿望,母亲急切道。”
“在孩子希冀的眼神中,年轻漂亮的母亲抢走了只剩下四片花瓣的鲜花,认真思考片刻后,忍不住内心悸动,急匆匆地开口。”
“她许愿了。”
“我希望,能永远不为缺少金钱而烦恼,请求伟大的上帝能帮我实现愿望。”
“又一片花瓣逐渐枯萎,轻轻一碰后,化作看不见的粉末,母亲连忙扭头观察四周,却什么变化都没有出现,简陋的家具仍安静地摆在那,都是用木匠用剩的废料制作的。”
“小木匠觉得很奇怪,疑惑发问。”
“母亲茫然摇摇头,忽而莫名愣住,她的手指阵阵颤抖,竟然忘记了上一个许下的愿望,无奈地叹口气摇头。”
“我希望自己能有过目不忘的记忆力。”
“母亲闭起眼,继续道。”
“我希望自己能永远不生病。”
“我的最后一个愿望,我希望自己能再说出七个新的愿望来实现。”
门锦秋暗暗发笑,看多了类似的戏码,用一个愿望许愿得到多个,着实有点自以为是,贪念过剩了。
如果所料不错,很快,小木匠的母亲会得到惩罚,大概率是许下的愿望全部无法实现,然后在镜子里看到自己重新苍老的面容并因此后悔万分。
可……
情况果真如此?
当视线重新下移,原本简洁工整的打印字体毫无征兆地蠕动起来,它们如苏醒的线虫,逐渐透露出与鲜血无二的猩红色彩,编织出蠕动的诡异语句,将门锦秋的眸子刺得生疼。
“小木匠的父亲嘶喊着回到家。”
“他的双手消失了。”
“他不需要再锯木头了。”
“母亲试图睁眼,却什么都看不见,拥有了过目不忘的本领。”
“小木匠眼睁睁看着她的身体溶化了。”
“她既不能生病也不能许愿了。”
“神说,万事万物皆有规则束缚,你既已接受恩惠,则必然需要偿还,得到越多,失去越多,否则……”
“刺啦!”
门锦秋惊慌地撕烂已经异变的故事书,她浑身发冷地缩成一团,逐渐意识到了极为恐怖的东西,它已经超脱常理,比死亡更加可怕,可怕得多,可怕得多。
“否则,否则什么?!”
“小木匠得到了吗,又失去了吗?那他到底失去了什么呢?别让我主动提醒你,否则,神终究会让你为此感到后悔,别害怕,毕竟,你永远也逃不过。”
……
“又下雨,天天下雨,下个没完,让不让人活了还,我受不了了!”
雯欣兰在临时搭建的军帐内发飙,踩踏脚下的水洼,直到将湿泥溅在在场几人的裤脚或衣摆后才停止荒唐的举动,来到摆放有各色菜肴的长桌旁,满不在乎地大快朵颐起来。
四菜一汤,两荤两素,还有热气腾腾,颗粒饱满的米饭,简直是末日里难以想象的奢侈,也难怪连雯欣兰都把持不住,忘却疯病,一心饱腹。
腮帮鼓胀,还在硬填,就差上手去抓了,油渍甚至沾在侧脸,冒出白光。
“诶呀!”
“冒冒失失的,你怎能如此无礼?”
侍女神色不悦道,她径直蹲下后,用手帕擦拭裴音旗袍下摆的脏污,厌恶地皱紧眉头,对粗鲁与野蛮感到愤怨。
“擦都擦不掉,亏得小姐还嘱咐过要好好招待你们的。”
“小鸢……”
裴音责怪道。
“她向来随性。”
白尘象征性解释一句。
“无妨,小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