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远处传来轰一声巨响,常佐伦和拓跋择阳望着九幽宫方向。
原来是地宫的地壳重新打开,两尊佛像稳稳飞回地宫祭坛。
酒佬、李夕芸、萧棣三人跳下佛像。
李夕芸心情激动,想立即见到哥哥,告诉他自己和萧棣成功找到蒲公树,救到了全中原的百姓。
在酒佬带领下,他们很快出了地宫。
一出地宫,酒佬向他二人拱手道:“此处事已了,我不理俗事,只想逍遥自在过日子,鬼神医还在等我从天岛带下来的美酒,告辞告辞!”
几个纵跃,出了九幽宫。
两人见他如此匆忙,知他习性,也不劝留,立即出庭院,往演武场跑去,当时他们坐着佛像飞向天岛时,见到李存月和屠傲骨在演武场上,不知现在情况如何了。
出了庭院,但见宫殿被破坏得残破不堪,到处是巨石砸的深坑,而院墙四角却挂满白幡。
路上并无一人,李夕芸心中有不好的预感,经过到大殿时。
见殿内全坐满了复朝会的士兵,人人身上都绑着绷带,带有伤,头戴白布,脸上是悲戚之色,情绪低落。
大殿上方有一冰晶棺椁。
他们见到李夕芸到来,纷纷起身行礼,让出一条直通冰棺的过道。
李夕芸缓缓上前,想看清冰棺里的人是谁,心中极度不希望看到那种情景,自己的亲人躺在里面。
银如钩从人群中走出,挡住李夕芸去路,躬身行了一礼,声音悲痛,带着哭腔道
“郡主,月公公,他……他战死了,被屠傲骨杀死,一柄匕首插……”
这句话在李夕芸听来犹如五雷轰顶,她一下征往了,后面银如钩说什么,她完全听不清。
李夕芸眼角流下晶莹泪珠,虽自己已有心理准备,但事实摆在眼前时,她还是承受不住,脚一软,将要倒下。
萧棣立即扶住她,月公公的死,他也很伤心,李夕芸失去亲人的痛,他能感同身受,因为他也失去过亲人。
待李夕芸缓过来,在萧棣搀扶下,踉踉跄跄走向冰棺。
见月公公躺在冰棺内,他的右手已无,胸口插着一柄银制的匕首。
李夕芸趴在冰棺上,泪流满面,想抚摸李存月的脸,却不能。
崔远卓道:“当郡主上天岛第一日,月公公月公公与屠傲骨打斗时失去右手,等我们找到月公公时,他胸口处已插了一柄匕首。”
银如钩立即大声愤怒道:“是屠傲骨这奸贼杀了月公公,请郡主为首领报仇。”
下面众士兵亦同声大声道:“请郡主为首领报仇。”
李夕芸从左至右,一路望过去,望着众人的脸,眼神坚毅,道:“众位放心,我一定替哥哥报仇的。”
人人一阵欢呼,李夕芸的话,如同让他们黑夜中看到黎明的光。
李存月的死,重振复朝会的重任落到李夕芸身上。
萧棣问道:“之后屠傲骨去了何处?”
崔远卓道:“屠傲骨去了中原与西域的边境,听说狄戎在那发动了新的入侵。”
青青也去了那边,不知她是否平安,他们是朋友,所以萧棣才担忧她。
银如钩大声道:“郡主,此时此刻我等需要您主持大局!”
“我等需要您主持大局!”
下面众人再次异口同声大声道。
李夕芸面色坚强,凝望众人,道:“好,各地汇报战况!”
见李夕芸恢复坚强神色,人人振奋,只有萧棣知夕芸不过是把悲伤隐藏了起来。
一将官起身禀报道:“不止九幽宫总舵的复朝会受到重创,全国各地的分舵亦受到屠傲骨的围剿,均伤亡惨重。”
李夕芸道:“屠傲骨是有备而来的,同时对我复朝会发起总攻,怪不得他敢就此收兵,认为我复朝会受此重创,定难以恢复,才放心离开,他也太小觑我了。”
夕芸语气中充满坚定,但她如此说,众人心中也明白,复朝会是极难恢复强盛时期了。
崔远卓道:“郡主,为让你从天岛上下来后,见到月公公最后一面,我们私自将他冰住,请郡主责罚,我……”
他话未说完,李夕芸已摇摇头,“崔老,我明白,这不能怪你们。”
银如钩道:“人死入土为安,望郡主珍重。”
李夕芸道:“银军师说得对,立时为哥哥立碑。”
“好。”崔远卓缓缓点头道。
哥哥李存月的死,对她打击巨大,但她必须在众将士面前坚强,不然,哥哥所创的复朝会将分崩离析。
郊外一座坟很快立好,李夕芸亲自刻好墓碑,将其立上,众人朝墓碑祭拜。
李夕芸回头望着人人带伤,面色疲惫,不忍他们陪自己劳累过度,挥手示意他们回去休息。
自己坐在墓前独自喝着闷酒。
萧棣安安静静陪在她身边。
虽然夕芸并不说话,也不流泪,只是安静地坐着,但萧棣能感受到她之前压抑的感情此刻流露出来,是无穷无尽的悲伤。
萧棣知道眼下最好的安慰方法,就是不要去打扰她,安安静静,陪在她身边就好。
夕芸此刻的确不想被任何人打扰,她回忆着与哥哥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心中有无尽的悲痛。
日落西山,时间过了很长,已是夜间子时,李夕芸道:“谢谢你,棣哥哥。”
萧棣道:“你肚子饿了罢,回去后,我煮些东西给你吃。”
“好。”李夕芸道。
回到九幽宫,李夕芸直接将自己关在房内不再出来,萧棣煮好饭菜,端进夕芸房中。
见夕芸坐在桌子旁,萧棣将饭菜放在桌面上,房中摆设简单,只有两张床,一张桌子。
萧棣道:“夕芸你一日未吃东西,多少吃点罢。”
为不拂萧棣一片心意,李夕芸点头道
“棣哥哥,你也一样,为我担心了一整日,辛苦了,一起吃罢。”
两人吃完饭。
李夕芸见萧棣惊诧房中为何有两张床,解释道:“这是小时候我和哥哥初来九幽宫时,居住的地方,他睡这张床,我睡那张床,那时候我们躺在各自床上,经常聊到深夜。”
说到往事,她眼有泪花。
“月公公与银如钩不同,我能感受到,他所创立的复朝会是约束士兵,不扰民,是个正直的人,我答应过他保护你,就一定会信守承诺,希望你能早日走出悲伤”萧棣道。
李夕芸望着他,语气郑重问道:“棣哥哥,我有一个问题思考很久了,我想问你,你有没有喜欢过我?”
眼神真挚望着萧棣。
萧棣刚想回答。
这时,忽然门外有人重重敲了两下门,说道:“郡主,请出来一下,老臣与你说些事,见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