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月时间里,公司也发生了巨变。
林琅那份工作是房地站网站的编辑,那时候全国的房地产市场如火如荼,但市场变化很快,各家地产中介和开发商原有销售互抢客户,占领市场,销售越来越不够用,他们做中后台编辑的都要被逼着去卖房,林琅那时候的学生思维还根深蒂固,她不懂市场,不懂大势,也对金钱没什么渴望,她做不了这活儿——只因为她无法忍受被销售大喷特喷「读书无用论」。
「你们这些人一个月的工资还比我上我卖套房子的1/10!读书有用吗?!你们读了书还不是一个月就挣几千块钱!够干什么吃的!我给你们培训这半小时,还是你们总监求着我来的!这半小时我能挣10万块!你们配吗?」
林琅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她快撑不住了,她同时也发现,圆肚李的那些对女人的招数都用在了要买房的女客户上,而且圆肚李满心满眼都是钱的样子,让林琅越发觉得恶心。
进了5月,林琅人生中的第一份正式工作终于满了2年,她火速请了年假,去和好友出去好好旅游了一趟,回来火速办理离职。
离职的时候,她让她曾经的上司签字,看着那个肥胖油腻的男人,他穿着发黄汗渍的白T恤,衣服贴着他肚子上一圈圈儿的肉,眼里全是精明,林琅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当时为什么会瞎了眼,会喜欢这样的一个人,一点儿都不符合她的审美,而且根本不值得。她为自己过去两年的青春默哀了一下。
她用三天打包行李,葱瓣上直接找了个别人转租的房子,线上看了照片就交了定金,一星期后,林琅离开了这个让她快速长大的BJ。
此后的几年,林琅兜兜转转,最后落脚到了H城,而这一年,林琅也从22岁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成长为一名独立女性——经济能独立,心理也能独立。
过去的这七年,林琅大多数时间忙于生存,居无定所,也不知道最终要落在哪里,她一直单身。
这七年里,她也遇到过喜欢她的、她也会动心的人,但林琅因为第一份工作的阴影,有深深的不配得感,觉得这个男生是不是也别有用心,故意说不好听的话,把对方气走了。
再后来,她听到了大学同学被婚内出轨的消息,看到了身边同事的恋爱悲剧,觉得好像自己单身也挺好的,最起码没这么多烦心事儿。
林琅始终记得瞎子跟她说过的话,她知道自己是个恋爱脑,但是她的试错成本很高,既然命中注定不适合早婚,干脆掐掉恋爱的想法,专心当打工人,吃了睡,睡了吃,想跟朋友出去玩儿就出去玩儿,想去看展览就去看展览,想去旅游,就请假旅游,无牵无挂。
林琅在25-26岁那两年,被爹妈着实催了几波婚,还被强制要求相亲,那唯一相亲的男的真是个奇葩。
林琅妈和媒人是前同事,媒人和男方的妈又是朋友,最后这么一搭,琳琅妈和男方的妈带着各自孩子到人民公园,林琅和对方见面后,两个妈就各玩各的去了,林琅和这个男生就围着不大的人民公园一圈圈散步,旁边全是大爷大妈,下象棋的,下围棋的,打扑克的,打乒乓球的,好不热闹。
男生26岁的年纪已经是半秃了,在一个央企公司做技术支持,一个月几千块钱,喜欢看公会主播(那年头的很多公会主播懂的人都懂),林琅起了几个开头,就没了兴致。
回到家,林琅就跟老爸说,「我相亲了,这个男生不行。」
话还没落,老妈发话了,「小琳子,今天这个小男孩儿怎么样?刚媒人说了,小男孩他妈妈找媒人,意思是说,这个小男孩觉得你还行,但是他不能主动,比较内向,你得主动去找媒人,要小男孩的微信。」
「啥?」林琅虽然还没弄清楚到底是媒人说的还是相亲男他妈说的,但是她听明白相亲男的意思了:他让林琅主动加他微信,而且还得通过媒人和他妈两个过滤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