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社会上的事比同龄人知道得多,不知,章台之事,可了解多少?”
胡思为垂头错开邹敬言带笑的目光:“我没进过,只是听过一些。”
邹敬言轻笑了声:“不知道就不知道吧。我朝秉承圣训,因袭良法,各地妓馆均需持牌、分级、限额,什么人能进,什么人能消费什么项目,每日每月能进账多少,规矩严明,倒不好挣钱。于是较大的妓馆就有过廊之法,简单说就是跟一些邸馆、饭店借地和藏账。
只要把握好量,再打点好关系,便可以做大生意,一起发财。所以叫过廊,是因为这些有合作的邸馆都会留出至少一条专用通道供这些妓馆应急,俗称‘搭过廊’,官府称之‘做廊账’。按律,一旦查明,妓馆撤牌封禁,邸馆停业半年到五年,廊账主谋最少需入狱三年。
邹敬文为了证明自己的本事,已在整个督事会面前立下军令状,不靠长辈半点关系,他自己便能打通先期关节。他的打算,不过是拿下梁丘知县张开毅的小女,可惜,他虽然生了张好面孔,但平日劳累过重,有些事恐怕是心有余力不足。
五月二十八便是尚观月度会议,他们要是再拿不出有实效的东西,就再不能阻我了。今日已是二十六,他们不急,我倒有些替他们急了。
这些话说远了,你便当没听过吧。话说回来,你现下急需对青田的大小之事有个体知,梁丘既是青田主城外一区三县之首,又是邹家之基,更需好好观察。想来再没比顺兴楼更合适的地方了。在我加冠前,你便以贾端的身份去顺兴楼任职,至于怎么进,在主城何处落脚,等下会有人带你搞好。
我也有些乏了,希望下次见面,是我们在虹坞山赏景煮酒。”
胡思为起身长揖道:“公子教诲,思为铭刻在心,定当庶竭尺身,以期助益。愿公子,万安!”
将胡思为送走后,青莺和另外一位叫宁绣的侍女进来,一人执熏香,一人执手杖。宁绣将手杖奉上后,有些犹豫道:“公子,此人是否会被敬文少爷……”
“用人不疑,我一看见他,就知道他会是能帮我的人。况且,就算我走眼了,堂哥堂姊的苦心也成不了了。告诉他们,材料下午便向监事会提交吧,不加点火,他还有兴致在那情深意重地磋磨。”
青莺道:“公子放心,材料绝无差错,并且同芳沁馆的一些干系也都替他们擦去了,佩璞小姐晚上恐怕就会去烧香告谢哪路神灵为她一人独大行了方便呢。”
宁绣问道:“公子用过午膳便回山庄休息吧?方才胡思为还问起您咳嗽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