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李安所料,叶士杰得到太子赏识,心气变得愈加高昂。仿佛这一次春闱,可以一击中地一般。只有李安知道,若有太子,他也顶多能入榜,却参加不了殿试。
没有人会让替自己写文章的写手公之于众的,因为秘密太多,暴露风险就更多。
“天气真好,走,季李,咱们去国舅府上走走。”李安伸伸懒腰,笑道:“带上点古籍,史夫子可是喜欢的紧呢。”
“是。”
“那属下先去查这几个书生的事情。”文期收了字条,行礼后退了下去。
“殿下,你为何这般信任文期?”季李问道。
“怎么,吃醋了?”李安笑着拍了拍季李的肩膀,“不为别的,只因他是父皇点的,我是在赌父皇的信任。”
李安带着季李来到国舅府内的书院,此刻史夫子正在给冒忍、孙毅还有孙玉讲课。李安在外面一直等到散课了,这才进屋与史艳文见面。
见到李安来了,便斥责他,怎么立府了,就不来听课了。
“夫子,李安不是不想听您的课,只是立府后,不便再出入这国舅府了。”李安陪笑解释道:“避嫌。”
史艳文自然知道大周的忌讳,只是心下可惜了李安的文采。
“你若不是皇族,三元及第都可能。”史艳文惜才,心中多想这一身学问有个传承,可惜多年未果,便只好如国舅府做入府先生。
原以为这一生也就如此了,毕竟这些皇族贵胄,能有几个有真才实学的,但李安的出现,让他有了新的希望。
“别以为老夫看不出来,李啸他根本写不出来那样的文章。”史艳文叹息道:“唉,你呀,太可惜了。”
李安送上自己搜罗来的古籍,悄悄的送到史艳文近前。
“夫子,能得您教诲,这有啥可惜的。”李安这句话是实话,还有半句他没有说出口,那便是纵然布衣文采斐然,也终究难敌皇族权威。
“今日怎么有空来看老夫了?”史艳文一边翻阅着古籍,一边问道,语气已有缓和。
“夫子可知,今年的春闱就要开始了。”
“算算日子,应该不足月余吧。怎么,你也想要参加?”
“夫子说笑了,李安这点学问还是算了。”
“不要妄自菲薄,老夫不会看错的,你若参考,必得头筹。”史艳文十分确信自己的眼光,“起码在老夫这里,你是。”
“夫子今年同意参与阅卷了?”
李安清楚的记得,当年春闱史艳文是参与阅卷的,当时皇帝很是感动。之前每次都没有请动这位大儒,却不知为何这一次他参与了春闱审阅。
史艳文点点头,“老夫今年已近耄耋之年了,希望能闭眼之前,能看到可以大周新的文坛希望。”
听到这里,李安不禁默然。史艳文参加完这一场春闱后,因孙云邈一案动气,卧床半年后便去世了。
闻此噩耗,大周儒生顿时哭声一片。想到此处,李安眼睛有些湿润。
“夫子注意身体,再说百年,也不成问题。”
“哈哈,李安,如今你怎也如此圆滑?百年那岂不是妖精了。”史艳文顿了顿,又对李安说:“礼部来找老夫,老夫还没有应允,老夫想亲自面见圣上,不知应王可否帮忙引荐。”
李安一愣,正苦于理由何处说起时,史艳文又道了一句,算是给李安吃了一个定心丸。
“放心,老夫不会戳穿你们的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