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们?”
“我们都是留下来吃饭的。”芬恩指指捂着脸抽泣的萨克莎。
“噢,古斯,我感觉有些后怕。”萨克莎扑进阿德怀里,“要是那个射手是冲着你来的,那可就糟了。”
阿德被她这话提醒了,随即反问迈耶道:“你们来之前检查过海关钟塔吗?”
“什么?”
“海关大楼的钟塔,我们之前怀疑那个射手藏在上面。”阿德解释道,“那个钟塔每到整点就会敲响报时,九点钟的时候,它没有被敲响。我猜想那个射手一定是控制住了上面的敲钟人,然后在那里向我们射击的。”
迈耶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跑到之前插着箭的位置——只可惜那支箭已经被拔走了。他踮起脚朝着房顶望过去,什么也看不见,于是搬来桌子踩在上面。目光越过屋顶的瓦片,他终于瞄见几根黑黢黢的骨架似的东西,那无疑就是海关大楼钟塔尖顶上的风向标!
芬恩道:“我觉得这不太可能......”他把之前反驳阿德勒熙迪的说法复述了一遍。
“你擅长射箭吗?”
“没有,但我的父亲是个巴里昂长弓手,我从小就接受过弓箭训练。不能说多么精通,但这件事的困难程度我还是知道的。黑夜、海风,这两个因素的影响太大了,不是说射中就能射中的。”
“好吧,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他从桌子上跳下来,摇醒在一边打盹的佐特,“佐特,佐特,你快回去一趟,我们得去海关钟塔看看。”
“什么?”佐特睡眼惺忪。
“那个射手可能是从钟塔上射击的,你快回去,把这个消息告诉老板。”说着将那支箭也塞在他手里,“还有这个,这是重要的物证,一并拿给他。”
“好吧,钟塔。那你呢?”
迈耶扫视一圈:“我这还有四个人证没问。”
“那杰瑞呢?”
“他有别的事要做!你快去。”
送走了杰瑞,迈耶回到芬恩三人坐的桌前,然后对他们说:“你们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三人对视一眼,阿德说:“没了。你问完了?”
“是的,几位可以离开了。”他斟酌了一下,还是开口道,“能不能留个地址?这样我们要是还有问题,就可以找到你们。”
“沙洛尼耶大使馆。”阿德搂着萨克莎的肩膀道。
萨克莎叫道:“等一下,就这么出去?是不是太危险了,那个射手还没有抓到。”
阿德叫来一个侍者:“你到街上找一队巡逻的税警,让他们护送我们回家。另外把他们四个的账单,记在我的名下。”
芬恩问迈耶道:“那我呢?我的地址还需要吗?”
“不必了,谢谢。”迈耶低头写写画画,“另外感谢你们的配合,祝你们有一个愉快的晚上。”
“抱歉,我要走了。几位,回见。”阿德朝着坐在旁边的四人说了句,几人互相客气了几句,然后便朝外走去。
芬恩跟在两人后面,一步三回头。
迈耶放下本子和笔,将杰瑞原本坐的椅子挪到对面,对着等在一旁的四人打了个手势。
四个人挨挨挤挤地走过来依次落座,米罗坐在杰瑞的椅子上,然后是赫尔穆,再然后是黑尔,最后赫古尔坐在最外侧的位置,鼻尖嗅着萨克莎残留的馨香,小声对黑尔说:“你得给我找个娘们。”
黑尔白了他一眼,没说话。
“报一下姓名,从你开始。”
“沃夫·米罗。V-v-u-l-f,M-?-s-r-o。”米罗放在桌面下的双手局促地握紧了。
“干什么的?”
“之前是我的侍从,现在被转给芬恩·马龙了。”赫尔穆插嘴,“他从巴里昂来。”
“巴里昂瓦兰人,嗯?”迈耶抬眼打量对方,“来卡拉迪亚多久了?”
“不到一个月,先生。”
“在帕拉汶住得还习惯吗?”
“这里很好,先生。”
“呵呵,不要紧张。你们是通过什么关系认识的?”
“经过一个佣兵中介的介绍。”
“嗯?佣兵中介,那这个侍从......”
“不是那种臣属关系,他只负责作战。”赫尔穆解释。
“原来如此,就是个雇佣兵啊。”
米罗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没有接话。
“那么雇佣兵沃夫,你先坐着吧。”在纸上另起一行,写下沃夫·米罗的前雇主,他转向赫尔穆问道,“您是?”
“维克托·赫尔穆·维克佐夫斯基,瓦尔戈耶人,将要加入至高军团,为你们的国王流血效力。”他双手叠放在胸前的桌子上,不卑不亢地说道。
迈耶点点头,写下骑士这个词,思索了一下问道:“为什么要解除和沃夫的雇佣合同?”
“我的家族给我派来了三位侍从,我不再需要沃夫·米罗的服务了。”赫尔穆道,“事实上,今天来这家餐厅就是为了给他们接风洗尘。”
“他们也在场吗?”
“他们离开的比较早。旅途劳顿,早早便离开去休息了,错过了整个事件。”
“好吧。”他转向黑尔,“姓名?”
“黑尔。”
“......然后呢?”
“就只是黑尔,我是个私生子。”
“私生子黑尔,私生子黑尔。”他默默念叨了几句,“我好像在哪听过这个名字?”
“你是干什么的?”迈耶重新拾起笔。
黑尔从手指上摘下一个铜戒指,放到迈耶面前,迈耶拿起来看了看,又在纸上按了一下。
“我知道了。你是跟维克佐夫斯基骑士一起来的?”他把戒指递还回去。
“是的。”
“你们是如何认识的?”
“我们都是军事学院的学生。”
“那个芬恩·马龙也是。”迈耶用陈述性的语气说。
“对,我们三个互相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