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打理的黑色长发直达腰间,无名少女满怀憧憬的看着那高耸如同古老童话中的石堡,以及建筑西北角处的高耸尖塔,心中明白自己的目的地终于到了。
少女虽然无名,但却以自己所出生的年月为名,因为出生于卡兹平原迷雾纵横的荒野里,又是秋末的最后一月,所以才得名十一月。
平时以捡拾野果以饱腹的她并不识字,后来偶遇了一位吟游诗人后,才从对方哨笛与歌词中了解到各个月份季度、人世的百态以及梦想的追求。
不过对方晦涩懵懂的歌声只有一些模糊的概念,并不能再给她确定的影像,不过少女觉得与对方在这些年的游历也算是记忆犹新,直到最后对方也在一个秋末间如风般消失了。
对于那古怪的呤游诗人,懵懂纯真的少女并不知道何为爱情,只是为那诗人的离开感到莫名其妙的难过,不像受伤、生病,也不是饥饿,就像是无名的瘟疫一样,对方除了留下一个骨笛外,再无其他。
再也没有人照顾的少女只记得对方歌声中不断提到的一段往事,其中浓墨重彩的便是那石之修道院的一笔,或许是为了纪念那诗人,终于有了梦想的少女决定前往那里。
路上从无名尸骨扒下的衣服穿戴至今,她在冬未时候开始寻觅,到今天才终于找到了。
将怀中的骨笛掏出来看了看,少女又望向山间的羊肠小道,最终想了想,还是先决定休息一段时间后再向上攀爬,毕竟从密林环绕的山脚爬到荒山的顶部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悠扬又长长起伏的哨笛声音从山下肆意流淌,坐在冰凉石块上的少女耍弄着那根骨制哨笛,这是她记忆中的曲子,也是与那吟游诗人相伴那些年中对方最常唱的一个曲调。
空灵的歌声十分舒缓,远不是那种冒险者酒馆中的欢快歌曲,似乎是时间记忆深处中的某种呼吸,而在这时候,原本已经缓去的风忽然又热烈开来,吹拂少女的躯体,让她感觉十分凉爽。
听闻到这首歌曲的并非只有少女与孤寂的空间,斜靠在修道院石门口、正在轻微打盹的阿托克忽然惊?的醒悟过来,他向四周望了望,困惑的揉了揉自己那生有金色微卷头发的脑袋。
他作为石之修道院的正式弟子,拜于长刀流派的莫斯洛门下,已经在这里修行的13个季度了,也就是三年零三月。
这些年来的修行让年仅24岁的他已经达到了山铜级的巅峰,与精钢只差临门一脚,而他待在修道院门口是因为要应付这个季度的报考者。
为此,他不仅学习了鉴定天生异人的魔法,也学会了一套温和的拒绝他人的说辞。
前者是师傅教给阿托克的,后者是他自己准备的。因为这几年来妄图加入石之修道院的成百上千人中只有寥寥几十人的天赋足够,其中自然包括了他,但就是这样的几十人,也在陆陆续续的往后季度的训练中只剩下11位。
他们都算是新人,还没到结束的时候,在石之修道院中,榨干自己所有天赋仍然没达到偏常者级别就要离开,目前学院里不包括隐修的院长,有五位偏常者。
修道院的受众不全是人类,除了精灵外,其中掺杂着稀少的能够控制自己种族思维的异人,阿托克的师傅莫斯洛就是一位蛇王人,也是目前修道院内除了院长之外的最年长者及最强者,已经超越了寻常的偏常者,大概已经达到霜龙的程度了吧。
修道院中的每一位偏常者教师会教导1~3位的弟子,而且还会和弟子生活在一起,所以感情其实很好,但这并不意味着对方会松懈训练,这不是好老师会干的事情,因为每年的必要时候,所有训练的弟子必须外出寻觅生死战斗。
每年冬天雪化后的初春时节都开始陆续有慕名者前来,而修道院中的弟子大多是在过去一两年中来的,阿托克现在是所有弟子中最强也是最年长的人,就跟他的师傅一样,所以这次派他来行动。
他将目光向四周看去,想要找到声音发出的地方,但那声音飘渺无定,似乎只是单纯风声穿过岩石孔洞后的响声。
但明显觉得这是哨笛声音的他走出门沿,向着荒山的周围望去,最终用锐利的双眼在落满碎石的山脚下发现了一位衣着破烂、浑身像是流浪过很长时间的少女。
阿托克的心中只觉奇怪,虽然周围没有什么魔物与野兽,但这样一个小孩子突然突兀的出现在那里,而且还是在如此寒冷的天气,怎么想来也不正常吧。
难不成是教国派来的?也不应该吧,毕竟这样一个孩子穿成这样,可能是有护卫战中保护?
看着正在忘我吹奏古笛的黑发少女,手指摩擦着刀柄上兽皮的阿托克思绪万千。
他们与教国的关系一直不怎么好,虽然身处在对方的边境地带,却也因为一些院长往年的陈年旧怨而一直摩擦不停,虽然并未出现过人员伤亡的事故,但石之修道院的弟子们也从不在教国境内游历,甚至愿意花上几倍的时间绕过其边境线。
但对方身为教国间谍的可能性很小,他自认为修道院没什么秘密可以探查,那些所谓的秘法从来都不禁止外泄,严格的选择标准也只是因为那是适应训练的最好办法。
再者说,对方身上的各种跌倒淤青与擦伤而形成的血痂看起来也绝非一朝一夕能够伪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