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
“不是,姜伯父,我想……”
……
翌日清晨。
春喜早早地喊起姜离樾,而姜离樾在喜娘的打扮下昏昏入睡,绞面、修眉、上妆,面带红霞,朱唇降脂匀,巧眉杏眼,一身大红色的绣衣拖地,镜中的人愈发娇俏。
“大小姐,这梳发?”喜娘问道。按理说,梳发是由婚姻幸福的长辈来进行的,但是姜离樾母亲早逝,姜家在京都无其他亲戚,在姜离樾的要求下,由姜和栎来做。
姜和栎借过喜娘递过来的梳子,轻声说道:
“一梳,梳到尾;”
“二梳,白发齐眉;”
“三梳,梳到儿孙满地。”
看到自己一手带大的姜离樾身着红衣,眉宇间还带着几分稚嫩,一时有些酸涩,他的妹妹啊要入深宫里了,也要嫁给那个人了。
姜和栎准备将梳子放在梳妆台上,手却被姜离樾拉住,按在一旁的椅子上,“你们都出去,我要和姐姐说说话。”
一旁的春喜和姜和栎的侍女春熙见状,将喜娘和侍候的婢女带了出去,
“姐姐——”姜离樾盯着姜和栎微红的眼眶,轻声问道,“姐姐,要不我们换一换,反正出门前盖头都不会揭开——”
未等姜离樾说完,就被姜和栎打断,“姜离樾,这是懿旨,还是皇上,不是可以换来换去的。”
“可是你喜欢的人是……”姜离樾想到匣子里装的那幅画,即将脱口而出,却被叮嘱道,“姜离樾,你已经十七了,不是小孩子了,况且你马上就要入宫了,宫中人心险恶,你更要谨言慎行!”
“姐姐——”
姜和栎将姜离樾的手拢在手心,“你我姊妹,从小一起长大,倘若念着这些年的情分,此事就不要在任何人面前提及了。”
姜离樾抿了抿嘴唇,冷静地说道,“姐姐,你相信我,我不会喜欢上他的,我也不会和他有什么的,我会和他保持好距离的。”
闻言,姜和栎不发一言,只是抬手理了理姜离樾鬓边的碎发,“时辰不早了,姐姐帮你梳妆。”
姜和栎将凤冠霞帔戴在姜和栎的头上,趁着姜离樾不注意,从袖中拿出一根白玉色的玉簪,簪在鬓发间,笑着说道,“真好看!”
“大小姐,二小姐,时辰不早了,皇宫那边派来了车辇,准备接二小姐进宫了。”喜娘在门外提醒道。
“姐姐,帮我盖上吧。”姜离樾掩下刚刚的情绪,仰着脸笑道。
姜和栎点了点头,将绣有鸳鸯戏水的红盖头盖上,扶着姜离樾走出来闺房。
“新娘出阁,拜别父母养育之恩。”喜娘扬声说道。
“离樾,记住:为人君,止于仁;为人臣,止于敬;为人子,止于孝;与国人交,止于信。”姜正一言,旁边观礼的宾客都脸色微变,但碍于身份不好说话。
“谢父亲教诲,女儿谨记于心。”言罢,姜离樾三跪其父,“女儿不孝,日后无法再侍奉父亲身前,自知不孝,再三跪拜!”
姜正攥紧了手心,眼眶微红,受了这三拜,然后温声说道,“好孩子!送你出阁的表兄在门外候着,让他替为父送你出阁吧。”
姜离樾按捺下心中的疑惑,暗暗点了点头,由喜娘扶着她出门。
“新娘上花轿!”喜娘扬声说道。
姜离樾趴在熟悉的肩膀上,喉咙堵塞,一时竟说不出话来,用手一下一下地锤着此人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