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警察打去了电话,这种扯淡的事情当然不可能说实话,只能说有人闯空门,求他们快点带人过来。
然后又给老爹老妈打去电话,无人接通,又突然想起他们说等我放了暑假他们要去旅游,我这是?被彻底放养了?
正悲伤着,电话响了起来,是陈晨,刚好,我正要给他打去电话。
“喂,你还好吗。”
接通电话陈晨瞬间开口,仿佛是迫不及待一样。
“不是很好,那东西跟着我到家了。”我尽可能的让自己冷静下来,不然说出来的话都带着颤音。
“你的背…不疼吗?”陈晨又问道。
嗯?我的背?
“什么?我的背怎么了?”我疑惑的反问陈晨,那边支支吾吾了半天,我彻底怒了:“到底怎么了?!”
听到我语气中的不善,陈晨这才小声的把事情经过整个描述了一遍。
“昨晚逃跑的时候你腿都吓软了,就那么倒在地上了,然后我就拉着你往楼下跑,但是你嘴里一直念叨着什么雾川啊,雾川…什么的,给我吓坏了,然后你推开我就往回跑,也不知道你都吓成那样了哪来的那么大力气,我自己都害怕呢,但是一想到你要出事儿我还是追在你身后喊你的名字,不过你好像听不到一样边喊着雾川边跑回到那个房间,回到那里后,你就走到了那个装着怪物的容器,还跪在那里磕着头喊着雾川,然后容器突然出现了裂缝,随着裂缝越来越大越来越多,里面的液体也流了出来,再然后里面那个浑身白色的怪物掉了出来,那个怪物抓着玻璃碎片划伤了你的背,重复了好几十遍,你后背当时全都是血。”
那怪物在陈晨的注视下喝了我的血,就在这时陈晨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他大步上前撞开了怪物,在他和怪物撞在一起的一瞬间,那怪物消失了,然后他带着神志不清的我下了楼,跑到李志成家里给我简单的消毒包扎,后来就给我送回了家。
一口气听完,我倒吸一口凉气跑到卧室的镜子前,脱掉T恤背对镜子,扭过头艰难的看着里面的后背,没有伤口,一点伤口都没有。
我松了口气:“幻觉吧,我没有看到有伤,而且一点儿也不疼,话说你个混蛋就给我简单处理一下,居然没送我去医院,那么严重的伤万一感染了怎么办。”
虽然我这么说着,但是我真的打心底里谢谢他,那么紧急的情况居然没有不管我,陈晨这兄弟太能处了。
我们两个互相问候了几句挂断了电话,门外传来敲门声,是警察到了,可恶啊,刚才为什么没有趁乱开门等着他们呢,怎么办怎么办,警察还在敲门,我要是不开门是不是会被判定为报假警?怎么办…
电话响了,显示陌生来电,是警察吧,我颤抖着手按了接听,电话那边显示传来一阵嘈杂声,然后是一阵冰冷刺骨的,像是从地狱传来的沙哑的声音。
“开门,警察,开门,开门,开门开门开门。”
声音越来越大,仿佛要刺穿我的耳膜,我吓得一把将手机扔到地上,可是,可是那声音依然在,没有要停止的意思,我跪坐在地上哆嗦着拿起手边的菜刀将手机砍成两节,一下不够我又接连砍了好多下,终于清静了。
在我松了一口气时,外面传来了开锁声,咔哒,咔哒,一阵脚步声,随后我能感觉到,他停在了我的卧室门前。
我几乎无法呼吸了,全身像是被水洗过一样,汗水顺着额头划过脸颊,然后滴答滴答的滴落在地上,我不敢回头,不敢去看。
“小白。”
嗯?陈晨的声音,是陈晨吗。
我张开口大声问,可是声音卡在嗓子怎么都说不出来。
“小白,开门,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陈晨再次敲门,然后拧动着门把手,我完全站不起来,狼狈的在地上用双手撑着地一点点的挪到门边,抬手拧开了门锁,门开了,真的是陈晨。
“天啊小白你这是怎么了?!”
陈晨语气焦急,连忙把我从地上扶到床上。
听到熟悉的声音,感受到他的体温,我瞬间活了过来一样,扑在陈晨怀里失声痛哭,陈晨什么都没有说,摸着我的头安抚着我。
过了很久我才缓过来,但还是止不住的颤抖,陈晨擦掉我眼角的泪,声音很温柔很轻的问我:“感觉怎么样?”
我点点头,看着他的眼睛告诉他我没事了,突然我想到,陈晨怎么进来的,为什么警察没有跟进来,他进来的时候没有看到那个怪物吗…
我再次打了个寒颤,试图向后退去远离陈晨。
“那个,陈晨,你是怎么进来的?”我开口问道。
陈晨似乎是得意的笑了一下,然后晃悠着手里的那串钥匙:“昨晚送你回来,怕你第二天起来害怕我就把你备用钥匙拿走了,你看,这不就用上了。”他这么说着,还开玩笑一样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刚从那种惊吓中回过神来,细微的声音都能吓到我,但是又听到陈晨那爽朗的笑声,似乎没有那么害怕了。
我求着他,陪我出去客厅看一下,看看那个怪物还在不在,他走在前面,我躲在他的后面死死的抓着他的衣角,一步也不肯落的跟着他的脚步,客厅安全,厨房,也没有那个怪物的影子。
“你是不是太过于害怕出现幻觉了?”陈晨走出厨房,顺便带上了厨房的门。
听到陈晨的质疑,我壮着胆子走到怪物坐过的沙发,上面有一摊红褐色的液体,还散发着阵阵恶臭,我的心再次打起鼓来,胃部一阵翻江倒海我转身冲进卫生间抱着马桶吐了起来。
我不知道此时身后的陈晨是什么表情,他看到那摊液体后会相信我的吧。
我一直呕吐着,直到再也吐不出东西来,我瘫软在马桶边,已经没有力气了,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啊。
我发现,卧室的陈晨一直站在沙发前面,一动不动的看着沙发上的那摊液体,我不知道他看了多久,难道从我进入到卫生间之后他就一直站在那里,看着那摊液体吗,不对劲。
一股寒意涌上心头,我强撑着自己站起身,走到卧室,本来想着给陈晨打电话去确认一遍,可是,看着地上那被砍的稀巴烂的手机,我再次陷入绝望,得出去,不能在这里再待下去了。
我顾不上外衣了,我得逃出去,我假装若无其事的走出卧室,经过客厅沙发,用余光偷偷瞄了一眼陈晨,他阴沉着脸,一动不动,连看都没有看我,我现在很确定,他不是陈晨,那么真正的陈晨在哪呢?
我已经走到了正门,在我的手刚搭上门把的时候,背后寒意袭来,接着是那嘶哑的声音:“小白,你要去哪。”
我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头皮发麻不敢回头,一把压下门把手冲了出去,然后重重的关上了门。
我现在身无分文,一个人走在大街上,老爸老妈没在家,我又没有钥匙,能去哪呢,我想到了警局。
于是我又马不停蹄的赶去警察局,值班的两名民警接待了我,看到我的样子应该也是被吓了一跳,被吓了一整天,差一点丢了命,这种情况下任谁的状态都不会好。
年纪稍大的警察递给我一瓶水,稍微年轻一点的警察安抚我,然后问我发生了什么,我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们,他们听后也觉得不可思议,然后承诺陪我回家去看看。
虽然我心里万般不想回家,可是,有两名警察跟着呢,我怕什么呢…
人生第一次坐警车,居然是在这种情况下,哎。
我们到了楼下,我走在两名警察的最中间,这让我觉得很安全。
上了楼,家门居然是虚掩着的,我明明记得我关上了门的啊,年轻警察打头阵,拿着手枪冲了进去,随后是年纪大一些的警察,原谅我的胆小,我没有勇气进去。
大约过了五分钟,两名警察先后出来了,他们表示并没有看到什么人和红褐色的液体,屋里很干净也不像进过人的样子。
听到这儿,我心一横走了进去,果然,和他们说的一样,屋里很干净,我走到卧室,我的手机竟然完好无损的出现在我的书桌上…
“这,这怎么可能…明明,明明已经被砍坏了啊…”我颤抖这声音,双手抱着头痛苦的瘫坐在地上,两名警察见我这样,走到我身边轻轻拍着我的背,似乎他们还在说些什么,可是我已经听不见了,周围一切事物都逐渐变得不真实起来。
我在客厅沙发上醒了过来,拥挤的沙发上躺着我和陈晨,他睡得是那样的安详,可能是感受到我的动作,他也醒了过来,雪白的皮肤,黑色的短发,漆黑的眼睛正在温柔的看着我。
“醒了,小白。”
他沙哑的嗓音响起,我松了口气,然后笑出声来:“嗯,做了个无聊的噩梦。”
“梦到什么了?”
“梦到了以前的事,你睡得怎么样,雾川。”
【2014年6月15日,东郊废弃医院内发现一具男孩尸体,尸身呈白色并且没有一处伤口,经调查,被害人是市二中学学生陈*,如有提供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