缚绡提着裙子小跑到他身边,透过香炉中袅袅的烟雾,看到和绎疏朗的笑意。
“小医仙终于答应我上元节去山下看灯会了!”
和绎闻言思索片刻,不知徒儿所说的是哪位小医仙。
但不等他问,小徒弟又高高兴兴地补充道:“小医仙是青梧门医仙前辈的弟子,他可是当今世上最厉害的年轻医修!”
难怪小弟子这几个月总是不见踪影,原是跑到青梧门去见那小医仙了。
剑宗与青梧门共据一方,向来交好,他与医仙妄阅是旧识,私交甚笃,自然见过他的得意弟子,不过尚且是在十多年前,彼时小医仙谢忘还是个半大孩子,举止间能看出是个缩小版的端方君子,况且根骨极佳,成年后必定大有所成,如今看来确是如此。将来若是与小弟子做道侣,倒也不算他高攀。
于是他开口试探:“绡绡可是悦慕他?”
“自然,师尊也听说过他吗?”
和绎点头,看着自家徒弟明媚的笑意,心里却隐隐担忧。
虽说那谢忘足以做个良配,但徒弟不过才十七岁,年纪轻阅历浅,总归是让人不放心。
放走徒弟,他却被扰了思绪,不愿再作画,于是起身走到窗边,随意地坐在地板上,一只手搭在窗台上,领口的衣料因着动作散开,发冠也不知掉在哪里,墨发散开,显得有些凌乱。
他视线落在窗外的树上,半晌,决定还是在灯会那日悄悄跟着徒弟,就当是替她把把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