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辰虎来到牢房外小声的说道,他此时也比纪承安好不到哪去,普通百姓哪见过这种阵势,传说中的皇权三卫一直在百姓眼中是神秘的存在,更何况现在直接越过官府督办玉夫人被杀一案。
“说的是要见我?”纪承安注意到木辰虎说的是见,并非提审,脑子更是转不过来了。
都说皇权三卫见官大三级,特别是天策卫,哪怕是天策卫不能入品的力士都能拿捏入了品级的官吏,甚至是入流的官吏,明面上靖平卫最为凶恶,实际上天下的勋贵官吏更怕的是天策卫,只因天策卫的耳目众多,似乎没有什么事能瞒过天策卫的耳目的。
“呃,好像是吧?”木辰虎被纪承安一问,自己好像是听来者这么说的,可再一想又不太确定,想了想,发现自己不确是脑子不好使,谁会在意一句话里用的什么字眼啊。
“走吧,希望别是明朝的那些事儿啊!”
但凡不蠢笨的人都知道这皇权三卫意味着什么,特别是纪承安,前世可没少看明朝关于这种皇权特务机构的影视作品,制造冤假错案对于他们来说就和吃饭喝水一样简单,这一次直接越过官府来查案,更像是要再做一场大局一样。
知镇衙门的公堂里,原本知镇坐的位置上坐着一位身材高大的中年人,中年人一身鱼龙锦锈纹的锦袍,腰间挂着一柄三尺银鞘的钢刀。
在他的左右两侧还分别坐着一名威武的中年人,一人身着朝日东山云水纹的锦袍,另一人身着落日西山雁草纹的锦袍,两人腰间同样挂着三尺白鞘钢刀。
此时的知镇莫士林则一脸白蜡,冷汗如雨的站在堂前左方的首位,在他身后分别站着数名面如死灰的望川镇官吏,而右方是十几名身着各色锦袍,面容严肃的三卫旗官,而公堂外则是清一色的黑色棉甲的校尉力士把守着。
“千户大人,望川镇的纪承守到了。”一名天策卫力士来到堂前禀报道。
“让小太进来吧,不能失了礼数。”坐在中间的天策卫越州镇抚司左千户杨天意说道。
听到杨天意的话,堂下站着的三卫旗官都露出了惊讶之色,今日丑时随着上官到这乡下来,能让三位越州的镇守千户联袂而来,还以为有天大的案子发生,本以为能得点功劳,能小升一级最好,再不济也能为自己的功劳薄添上一笔。
没有想到,到了望川镇后,才知道是二皇子的乳娘被人间祥瑞的养子所杀,这个消息顿时让他们窝了一肚子火,打算借故宣泄一下,顺便摸点油头,可这杨天意的一句话便把堂下的旗官全给震醒了。
只是他们抠破脑袋也想不通,别说这纪承安只是那人间祥瑞的养子了,就算是人间祥瑞本人也不值得堂堂正五品的千户如此礼重吧。
以往,他们手下那些八九品的校尉都能拿捏一县七品的知县,甚至可以和正五品的太守掰掰手腕子,更何况这纪承安还只不过是一个沾了父辈名望的虚名之辈,又是本案已经坐实的案犯,怎么会让天策卫的杨千户叮嘱要求以礼相待的。
就在这些旗官还在想着内情时,堂上的三位千户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官服,缓步来到公堂的中间,目视着公堂之外。
三位千户的动作更是让堂上不明就里的旗官心里一抽,什么时候堂堂的圣上亲卫还要整冠理服相迎人犯了,皇权三卫任何时候都代表了圣上的威严,这秦千户怕是脑子犯抽了吧?
当纪承安的人影出现在公堂外时,靖平卫的千户秦知理率先迎了上去,脸上挤出一个看似很柔和的笑容出来,朗声笑着说道:“来人可是纪承安,纪小太爷?”
“不敢当大人如此称呼,小子正是纪承安,敢问大人如何称呼?”纪承安被面前这位一看就级别不低的官员热情的招呼吓了一跳。
别说纪承安了,公堂里站着的天策卫千户杨天意和靖武卫千户宗道明也被秦知理的动作吓了一跳,不仅吓了一跳,还面带埋怨之色。
而公堂里的其他旗官就更别说了,秦知理的热情差点没把他们惊趴下,旗官们对视几眼后,更加明白此案的后面牵扯颇大,不对,是这纪承安的背后牵扯颇大。
要知道当场的三名千户可是典型的位卑权重的,平日里州牧见了也得尊称一声大人,哪像现在看到的,活脱脱的一个市井之徒。
再说杨天意和宗道明,两人看到秦知理率先相迎就心生恼怒,说好的三人一起去,结果这斯不讲道德,招呼也不打就蹦了出去,让两人心里暗恨。
“本官秦知理承蒙圣上不弃,添为靖平卫越州的镇守千户一职,当不得小太爷这声大人,小太爷别见外的话称一声秦家小子便可。”秦知理说着就要热情的去拉纪承安的手。
纪承安看到秦知理的动作,吓了一跳,玉夫人死前的动作,在他脑中一闪而过,让他全身打了一个激灵。
“下官天策卫越州镇守千户杨天意见过小太爷,下官来迟让小太爷受累了。”
这时,杨天意挤到秦知理和纪承安的中间,抱拳作揖的就拜了下去,说出来的话比秦知理更无耻,直接称自己为一官,说完还不忘得意的瞥了一眼秦知理,心道:比无耻,谁怕谁。
一同跟上来的宗道名,同样顺着杨天意的样子,抱拳作揖的拜下,说道:“下官靖武卫越州镇守千户宗道名见过小太爷,让小太爷受累了。”
正高兴的秦知理听到杨天意和宗道名的话,意识到自己好像得罪人了,脸上微微一抽,神色一狠,又挤了进去,硬是按拉住了躲闪不及的纪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