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翁施主,守得云开见月明,会好起来的!”道济大师接过酒葫芦,拍拍陆放翁的肩膀,片刻后陆放翁便晕乎乎的趴在酒桌上不省人事。
“几位施主进来吧!放翁施主已经睡,扶他去床榻安息吧!”
“是!大师!”闻言陆家三位公子进入房间对着道济施了一礼后,陆子虞便抱起陆放翁走向不远处的床榻。
半刻钟后,陆府后堂,道济与安置好父亲的陆家三位公子围在一张圆桌旁推杯换盏。
“大师,父亲的病…好了?”陆子虞开口问道。
闻言,道济摇头道:“心病哪有这么容易医治的!我不过是告诉了放翁施主一则消息,让他看到了心愿实现的可能。若后续局势能如放翁施主所想一般发展,他这心病便不会复发。”
“大师,不知是什么消息?竟然能令父亲转危为安?”陆家五公子问到。
“一月前,成吉思汗亲率大军南下攻天狼!算算时间此时蒙人此刻应该攻破中兴城了吧。”
“什么?”陆家五公子不由的惊呼出口。意识到自己失态后又看向陆子虞道:“大哥,这事你知道吗?”陆子律震惊道。
陆子虞任职淮北虽然比身处越州的弟弟知道的多,但国朝军备废驰,无心北顾,所以关于北方的消息知道的并不比身处越州的弟弟多多少,闻言摇头道:“我知道的还没大师知道的多。”
“那蒙人接下来会向何处进军?向东还是向南?”陆子律焦急道。
听到弟弟的问话,陆子虞喝了一杯酒后回道:“不知。不过看大师这般模样,我想蒙人应该是准备向东进军了。”说完便看向一旁好整以暇的道济。
“阿弥陀佛!若蒙人攻灭天狼,届时应当会选择东进中原!”
“大师就这般肯定?”
“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蒙人多为骑兵,成吉思汗乃一代天骄,怎会做以己之短攻敌之长的傻事呢?况且相比于国朝,金人才是蒙人的心腹大患!”
“大师言之有理!只是如此一来,天下又将陷入新一轮的动乱之中!届时不知国朝能否革鼎立新,北望中原?”
听着陆子虞的疑问,陆家五公子劝解道:“大哥何必杞人忧天?金人灭辽用了十一年时间,如今金国新立不久,虎狼之师犹在,蒙人与金人争霸北方,不论哪一方战胜,都不是短时间内可以完成的。与其担忧未来不可控之事,不若关心身边之事。”
又是喝完一杯酒,陆子虞放下酒杯叹息道:“五弟你说的道理我何尝不知,可是你久在山阴城,完全不知国朝局势已经糜烂到了何种地步!”言及于此,陆子虞不由的虎目泛起泪光。
眼看局面陷入沉寂,陆子律看向道济问道:“大师,您觉得哪国最终会一统天下?”
沉吟片刻后,道济摇头道:“贫僧不知!正如五公子方才所言,天下一统也当是数十年之后的事了,数十年时间会发生什么事,有谁可知?或许国朝再出一个岳武穆一般的英豪也不一定。”
“昏君坐堂,奸佞当道,便是再……”
“大哥,你醉了!”坐于陆子虞身边的陆子律闻言连忙捂住大哥的嘴,笑着对道济道:“大师,大哥醉了,我去送大哥歇息。五哥,你先陪大师吃菜。”
“快去吧!”道济满不在乎的摆摆手,随后便抓起桌上的一只猪脚啃了起来。
盏茶时间后,陆子律迈步走进大堂,“大师,方才大哥所言…”
“佛说众生平等。”
“多谢大师!对了,大师,不知家父往后该如何修养?”
“放翁施主已是耄耋之年,算算时间,放翁施主还比贫僧大了五岁,如何修养放翁施主比我更有经验,只是有一点你们切记!”
“请大师吩咐!”
“放翁施主现在一颗心都在国朝北定中原之上,不能让他听到任何关于国朝军势颓丧之事。切记切记!”
“是大师!”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时间就在陆家两位公子的请教中缓缓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