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完全黑下来，园子里黑漆漆一片，十分寂静，李铜花的双腿也逐渐发软发涨，伤口火辣辣的疼，她看见右边有处屋子，打算拐进去歇会。

还未走至门口她便隐隐听到哭声，是低低的啜泣声，声音并不明显。李铜花胆子极小，又担心是李灵儿遭遇不测，还是壮起胆子，悄悄地探身进去，小声叫李灵儿的名字。

哭声忽然止住，里面传来踩断枯枝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跑走。走过石子路，没有发现人影的踪迹。

李铜花缓缓推开门，微弱的月光透入，屋内陈设的物品精美，雕着梅花的茶杯，糊作窗口的窗纸薄如蝉翼，远远看过去竟像雨后青山。

梳妆台上放着一支银钗，透露出微润的光亮，李桐花下意识把它收到口袋里，心想着要是碰到李灵儿问看她认不认识。

这里曾经也许住过人，说不定还是“杜丽娘”和“柳梦梅”的居所，

李铜花向门口走去，想再出去寻看能不能找到李灵儿，摸索之间有什么东西贴上后背，唬得她往后跳，转过身才发现刚刚贴上书柜。她屏住呼吸，周围的环境格外安静，只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再走着，对面墙竟冒出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还没来得及逃，里面又出现个身影，吓得她闭上眼睛忙忙往外跑。

“你怕什么呢，是我。”

两人快要撞上的时候李铜花听到熟悉的声音，睁眼看，李灵儿站在她的面前。害怕的情绪还没退下去，双腿差点发软瘫在地上。

“吓死我了，刚刚我看见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

“那是镜子。”

李铜花踱到墙前，伸手摸了摸，果然是镜子。

“你刚刚去哪啦？”

“雾太大了，走着走着就看不见你人，找了好久也没找见。”

李铜花像是想到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个物品，李灵儿定睛一看，是只用柳条编成的动物，看不出来具体是什么。

李铜花摸摸后脑勺笑了下说：“我刚刚遇到大片柳树，随便折了几根，编的是兔子，不过现在看不出它具体的模样了。”

李灵儿装作嫌弃着把它收下，注意到李铜花渗红的裙衫：“我们先在这里休息一晚上吧，现在还找不到鬼在哪，园子又大，等下又走丢就不好了。”

李铜花有些害怕地问：“半夜有鬼把我们吃掉怎么办？”

李灵儿：“你面前就站着个鬼。”

李铜花：“那还是不一样的。”

李灵儿没理她，径直走向床边，掀起床帘，李铜花生怕床里再出现个什么东西，害怕地捂住眼睛。

料想的恐怖画面没有发生，床上放着两个绿色夹纱枕，一床大红芍药被而已。

两个人挤在一张床上，身体触碰，李铜花感到对方身上侵骨的冰冷。

“鬼也会睡觉吗？”

“鬼也需要盖被子吗？”

“再吵我把你踢下床去。”

“好吧，可是我真的很好奇诶。”

李灵儿没有再开口回她，李铜花用胳膊肘戳戳她，发现她已经睡着了。

李铜花抬起手，仔细观察手腕，还是没发现什么红线。打了个哈欠后也闭上眼睛，半梦半醒间感到有人在靠近，脸上落下冰冷的触感。

小姐——

李铜花还以为是李灵儿梦里搞的动作，一把打开，转身继续睡去。

二人醒来时已经天光大亮，虽然园子还是被雾笼罩，但至少可以看清路。

李铜花揉揉眼睛问：“你昨晚梦游你知道吗？”

李灵儿摇摇头：“我不会梦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