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更白了三分。
“和好吧,姜小鱼,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你说我都不曾追过你,不公平…这次,我,追求你好不好?”
匕首再次扎进去,贺兰卿吐了口血:
“不要分手,姜小鱼,我什么都给你……等我,我会去杀了那个人…给我点时间…”
姜虞从惊恐,慢慢变成又哭又笑、和男人一样精神不正常。
直到哭喊声和姜虞的求救声,惊动了全府的人。
她都没有说出那句“和好吧”。
姜虞太害怕了,太窒息了。
原本隐约晃动的心软,经此一夜,坚若磐石。
她只有一个念头:远离他!
……
所以当半个月后,养好伤的贺兰卿半路拦下姜虞,强势地将她带进别院的时候。
姜虞十分冷静地对他说:
“把你那天自残的匕首给我看看。”
贺兰卿看着虽然依旧冷脸,但是愿意和他说话的小鱼,谨慎地说:
“做什么?太危险了,你别碰刀。”
三道肩伤还隐隐作痛的男人,满眼痴色地看着姜虞。
踌躇着动作,尝试着亲了下她的额头。
姜虞没有躲开。
贺兰卿眨眨眼,又轻轻吻在女孩薄薄的眼皮上,动作小心讨好。
“给我看看,我就要那柄。”,姜虞又提了一遍。
大约是觉得姜虞这个怂包性格,外加怕死又怕痛的本性,不会故意弄伤自己;
也或许是猜测姜虞还不高兴。
想在和好前先捅他一刀泄气,他也欣然接受。
总之,贺兰卿亲手递上了半个月前他自残求复合的匕首。
姜虞的心跳失衡,看着锋利的银光刀刃,故意抬起手臂对着阳光看。
左手缓缓抚摸右手拿着的刀柄。
阳光下,袖口落了下去,露出雪白的臂弯。
“贺兰卿,怎么样你才会离开我的世界?”
“我以前从没想过,因为我们就算不是恋人,也是一辈子的朋友。”
“现在我倒是开始认真思考这个问题了。”
“你如何才肯放弃纠缠这段不合适的相处,你如何才能主动离开我…”
贺兰卿神色呆滞,嘴角的笑堪堪挂在脸上,像张假面。
他痴痴地看着盛夏阳光中的少女。
张嘴想说一句“求你别说了”,可是开不了口。
她是他的心上人,是那样明媚可爱。
圆溜溜的眼睛里永远盛满了笑意看人;
分明不是绝色倾城,可是一举一动就是会牵着他的心、他的眼、他的所有。
他喜爱极了他的小鱼。老天爷似乎也知道。
所以老天就要开始折磨他。
让他拥有,又要他眼睁睁失去?
当姜虞速度很快地用力划开自己的左手腕时,贺兰卿脸上的“面具”寸寸碎裂。
他发现自己手脚冰凉,一时之间居然动都动不了。
他的小鱼却笑得开心:
“原来是这种感觉,这就是自残…哈哈哈哈——”
“我变成了你。你看,我学得如何?满意吗?”
“你以死相逼,我也会。贺兰卿,你不滚,我滚。”
“我死了你就放过我了是吗?”
好痛啊,好多血,眼前怎么发晕了?
贺兰卿崩溃地神情扭曲,颤抖着跪了下去:
“小鱼你别吓我...我给你止血,怎么止不住....不!小鱼,我爱你...我现在就滚,我滚得远远的!”
——
等姜虞再次醒来时。
她惨白着脸听一脸忧愁的母亲说,晋王世子站在门外一夜了。
姜虞只是偏过头,“随便他”
再后来,不过几个时辰的时间,她听闻贺兰卿带兵去了漠北。
消息来的突然,朝中上下无不震惊。
姜虞松了口气的同时,心底却开始抽痛起来。
绵延不尽的痛楚和那些爱意,还有互相伤害。
闹得如此难堪,就是两人的初恋结束。
姜虞以为贺兰卿终于放下了,以为他这一去或许五年、十年才会回来。
可是没想到——
那个疯子一到漠北的第二天就开始给她写信、寄礼物?
哄她和好的招数,以及若无其事的口吻还和从前一模一样。
姜虞收到第一封信的时候哭了出来。
她想撕了信,狠心彻底告别过去。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最后却还是将它收了起来,放进了一个不用的首饰盒中。
——
半个月后
霞光铺满漠北的荒芜城池
“主子,十五来报,姜小姐的伤好了,或许会留疤……姜小姐并没有撕了信,只是收了起来,没有回信……姜小姐在家中闷了许久,半个月中只和楚家小姐出去过一次……”
片刻后
“嗯,知道了,下去吧。”
穿着黑色甲胄的男人冷漠的神情褪去,换上了淡淡的笑。
右手摸上左手戴着的黑色骨戒,缓缓转了一圈。
姜小鱼,等我。
最快两年,最慢三年。
谁都不可以伤害你,我自己也不行。
我只是第一次爱人,没人教过我怎么做。
牵手是你教我的,亲吻是你教的,欢愉也是你教我的…
关于如何相爱,也是你用生命的代价教我的。
姜小鱼,如果我还有命回去,再给我一次机会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