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停留在后者上。

这是第三兵工厂最新研发生产的左轮手枪，在莱酆城售出的数量不足两千。

这条线索貌似更好入手。

只要能顺着找到符合样貌特征的买家。

陆子健沉思片刻，对刘轩安排道：“明天……今天下午你带队，先从莱酆城黑市上的军火贩子查起，告诉这些人，如果不想我亲自登门，就老老实实配合调查。”

“是。”刘轩挺直腰背，行礼道。

陆子健又看向李九卿，后者正敲敲打打自己搬来的翻译器，看样子十分感兴趣。

“李先生，感谢这么晚你还能来帮忙。”

“举手之劳。”李九卿不舍的收回手。

“把你的地址给我，后面我会让队员把这次帮忙的费用给你送去。”

“城北，小约翰旅馆。”李九卿头一次觉得短发的陆子健这么可爱。

————

汽车引擎在运转。

座椅上，李九卿老毛病又犯了。

他真的很想把这辆警车拆开，好好研究一下这台内燃机的构造。

在他的记忆里，这个世界已经半只脚踏入电气时代，电力已经有了大规模的应用，但内燃机的生态位却被蒸汽机牢牢占据，只有轿车等少数几种工业品使用内燃机。

这一现状已经持续了三百年。

是技术不够成熟？

还是利益不允许？

李九卿揉了揉太阳穴，微微闭上双眼，驾驶位的刘轩正开着车，嘱咐道：“小九，今晚的执念解析仪不要向任何人说。”

“保密是吧，我懂。”李九卿有气无力的回答。

“如果你真的懂就好了。”

刘轩看了一眼副驾驶位的李九卿，“小九，你觉得死者说出的最重要的信息是什么？”

“是……样貌吧。”

李九卿睁开眼，怔怔的看向前方，突然话锋一转：“你为什么要我说谎？”

他转头，盯着刘轩。

栈道没有出口，也没有尽头。

这是死者说的最后一句话，当陆子健问起时，他正要回答，却注意到陆子健身后的刘轩摇了摇头，那一刻他选择相信刘轩，于是便对陆子健说了谎。

事实上他听得很清楚。

“你终于问了。”

刘轩早有预料，不紧不慢的解释：“这是一个很长也很遥远的故事，它发生在一座不为人知的庇护所里，小九，你知道生命的本能是什么吗？”

“是反抗。”

李九卿毫不犹豫的回答。

刘轩有些诧异的盯着李九卿，随即低笑起来。

果然，就像监管者说的那样，即使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哪怕他已经忘记了自己是谁，从哪里来，但他依然知道自己要到哪里去。

只有这样的人才不会在栈道上迷路。

哪怕是第一个触及起源子午链的非凡者——维吉尔，也无法为他引路。

“小九，在那些人眼里，一共有两个谎言将这种反抗扼杀。”

刘轩放慢车速，摇上车窗，语气难得的严肃：“第一个：栈道的尽头就是出口。”

“那第二个呢？”李九卿连忙问道。

“第二个是：栈道没有出口，也没有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