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去报复别人?”路明非想不通他的脑回路,对于血统初步危险的混血种,执行部只会进行监控,除非在社会上造成危害才会进行关押。
对方现在还能在外面溜达,说明他算不上极度危险的失控混血种,可他现在的行为明显是给自己关上了自由的大门。
“那不是报复,”男人用锋利的指甲揩了揩脸上的血迹,眼神中是说不出的决绝,“那是惩罚,上帝对她们的惩罚。”
“上帝?没有任何人有资格成为别人的上帝,没有任何人能决定他人的命运。”路明非说这话时觉得自己帅呆了,好似正义使者。
“没资格?当全副武装的刽子手下令监视我的行动时,当一脸不耐烦的医生下达病危通知书时,他们不是在决定我们的命运?”男人笑出声来,但语气尽是怨恨与痛苦。
“平静地说出拗口病名的医生,尚在实验中的新式药,飘着浓血与排泄物臭味的病房,冰冷的钢管病床,难以置信的昂贵医药费,琦玛那病弱的笑脸,插在纤细手臂上的无数试管,医疗设备发出的电子音,走廊上都能听见的哀嚎......还有不敢走近病房就转身逃跑的自己......”
“我们的命运,早就被别人决定了。”男人平静地说。
路明非呆住了,虽然近些年来住在叔叔婶婶家中不受待见,但起码过的正常人的生活,不愁吃不愁穿,偶尔被婶婶训斥一顿就当生活的点缀罢了......他不知道在地球的某些地方,人们因为一张天价的医疗单,生活从五彩斑斓变为死寂一般的黑色。
“我不需要别人决定我的命运,我只做我自己的上帝。”男人冷冷地说,过去的一幕幕又涌入他脑海。
——
“医生,确定没错吗?”苗伦,这是男孩的名字,一手抓着厚厚的报告单,另一只手握着琦玛的苍白的手,面无血色。
“哎呀,你这个带有遗传性质,没跑了,没跑了。”医生一脸不耐烦地摆手,“确认住院就赶紧交费呀,时间不等人的。”
苗伦感到一股无名火莫名涌入心头,对方的态度让他很不爽,龙血的刺激,让他很想揪着对方的衣领按在墙上揍一顿。
是琦玛摁住了他的手,平复了他躁动的内心。
“好,好的......”琦玛弱弱地说,“我们会付钱的。”
苗伦放下报告单,抹了抹头上的汗珠,琦玛轻轻拍着他的手,才让他不那么暴躁。
最近官方那群人对他的监视越来越紧了,他能感受到,再加上次数不断增多的调查,让他对自己的血统愈发失去信心,再加上前几天逛街时琦玛突然倒地不起,命运的道路正逐渐走向死胡同。
“没事的,没事的......”琦玛笑着安慰他,却让他更加难受。
按照血统来说,他的血统逼近于官方所称的A级,但不稳定,所以被拒绝进入官方,还要受制于官方的监督,但琦玛血统仅仅接近于E级,属于可能一辈子发现不了自己混血种身份的人,但她的言灵是“血系罗结”,因为这个言灵,她才发现自己混血种的身份,才能与他相遇。
可是生活真的还有希望吗?靠他微薄的收入,还是靠他人的怜悯,亦或者是上帝的拯救?他不知道。
——
“其实你不必如此消沉,我们有办法拯救你,拯救她。”酒吧里,苗伦正在借酒消愁,一个戴着面罩的男人忽然坐到他的身边,说些奇怪的话。
“你了解我的事?”苗伦下意识地四处张望,寻找着那群猎犬。
“不仅了解,我们还有方法解决。”男人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