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这不可能……”

“这怎么会……”

“这不对呀，这节奏不对啊！”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剧本不应该是这样的！”

“这，这这……这，这不可……这不能发生！”

“我没有错！我……我……我，对不起……”

…………

在场几乎所有的观众！有一个算一个……全部陷入了“可悲”的惊骇中……

即便面具厚如城墙，也在这一刻彻底崩溃！

因为他们看到了传说中“神”的面容……而神！不可被直视……

尤其是方才骂的最大声的那些人，他们竟然在有一瞬间感到……自己快疯掉了！

……

三千青丝银发，终于突破了难看的豆豆封印，慢慢的向下流淌……这一幕仿佛一条银白色瀑布。

疑是银河/落九天……

一点点喧嚣的微风，抱着亵渎的“心思”，拼尽全力突破重重“窗”隙，只为吹动这——天使的垂倾……

雪白的眉，随着墨镜的铁幕落下，终于……可以独自拥抱这片天地了……你别说～还是双眼皮哩……

白玉无瑕我只能用这个词来形容，那是——

天地茫茫寒如雪，忘川苦地不见桑。

梢止冥冥轻归土，白见蜀舟玉面行……

这时大家反应了过来，纷纷看向他的左手，那方才未曾注意的地方，果然……与其说是纤纤小手，不如说是白地霜雪。

一时间愧疚之意充斥，在场鸦雀无声……

评委c老师此时更是直接瘫坐在了评委椅，双眼无神的看着台上孤零零的少年，右手无力地垂到地上。

他明白……不管这部《秋风四月天》是否为其所写……自己未来都完了……

这时大家的目光逐渐从凸显身世的头发、眉毛、皮肤……转移至少年的脸庞。

这就是一个小小的孩子的脸哪！老天爷……你为何要如此捉弄我们？

舞台上的少年表情自始至终都没有变化，少年轻歪着头，向他人展示着自己最温柔、最笨蛋的……笑……但是他笑的好苦……好苦哇……

那一道道印入骨髓的“红色痕道”，仿佛撕在了众人的心上，此时仍不断有泪水从浅黑色的瞳孔流下……

眼泪是人们最纯洁的水晶，它象征着人们最本质的善良……或是感激，或是悲伤，或是愧疚……

与其看一篇催泪感动的剧本……在场的观众们第一次直观的在自己身上感受到了什么叫因愧湿衣……

自建国以来，大大小小的活动办过无数场……气氛火热，人气爆高的节目从来不在少数……感动至深的故事更是每周更新……

可从未有过……如此！之情景……

此时的台下，除流泪抽泣声以外，再无其他……

感动是会分人群的……但愧疚不会。

……

评委c颤抖的抬起手，他想要再补救一下……

“即……即便如此也……”

但话还未曾言毕，便被一道严肃至极的声音打断……

“经过证实！《秋风四月天》确为节雨宸同志的作品！我以我政府书记身份保证！”

声音洪亮无比，嘎嘎穿透！

众人寻声望去，那正是消失已久的毕老师……

只见毕老师迈着正方步，大步流星的走出阴影！此时的他脸上全然没有了之前淡泊的笑。

“《秋风四月天》与其说是一部中篇小说，不如说是一篇自传……一篇以小说形式的日记……之所以将视角扩展到大学生，恐怕是为了顾到高年龄人群，对吧？”

毕康成走到舞台下，看着舞台中央的少年，眼神和声音变得柔和。

而节雨宸并没有回答，依然保持着那个：

头轻歪，他的眼睛很大，温柔而悲惨的微笑……

但那突然激增，豆大般掉落的泪珠，还是暴露出了他内心所想。

毕康成看着舞台上如同囚鸟般的少年，冰封已久的内心，突然感受到了久违的触动……此名为怜悯……

（怜悯之心人皆有之，不知何时与圣母挂钩……）

已经……不敢再说话了吗？

也对……天生顽疾，父母离异，社会苛责，师生歧视……最后还要如同垃圾一般被“亲”戚丢来丢去。能做到这样已经很棒了……

在这短短的七年人生里，随意拿出一项，那都是能把普通人逼死的啊……而集这些绝望于一身的小节雨还活着……心怀善良且乐观的活着……这种人应该出现在圣经或话本里……而不是这纷争杂乱的人间……

毕康成回忆着那份“沉重”档案，心中也越发苦涩，这次过后一定会给普通人留下一生的阴影，尤其是对于如此妖孽的天才……他决定做些什么，尽管会是杯水车薪……

“小节雨……你不必害怕，政府永远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那么接下来！感谢节雨宸小朋友……”毕康成转身面向观众大声而又冷漠地说道。

可令他惊讶的情景出现并打断了他……

“谢谢你……”

一道温柔而又清晰的童音，从毕康成的身后的话筒中传来……

英俊的青年不可置信的回身看向那舞台正中央的少年……

那是依然的微笑，依然的苍白……眼泪依然在深深的泪痕中流淌……

但他的整体却看起来是如此的平静，声音也听不出来任何感情的波动。

看着霞光下如同天使的少年，毕康成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个荒谬的想法。

他的神经不会是两条线吧？一条承载情感；一条理智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