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大排档的灯火依旧通明，人声鼎沸。

林镇与狗拽坐在角落，桌上的菜肴已凉，酒杯却未空。

两人的话题，从跑运输的老刘，悄然转到了更为贴近生活的琐碎——彩礼与婚姻。

“听说你表弟要娶那谁家的姑娘了？”狗拽抿了一口酒，来了个八卦。

林镇苦笑，摇了摇头：“是啊，可这彩礼的事儿，真让人头疼。”

狗拽嘿嘿一笑，满不在乎地说：“女方要彩礼，没什么啊，风俗不同而已。他要娶个阳江的女的，老丈人还陪房子陪小车那？关键在于，他是不是爱这个女人，这个女的是不是爱他，如果他们很爱的话，钱算什么？”

林镇叹了口气，眉头紧锁：“话虽这么说，可这数目不是小数目啊。他这几年攒下的钱，大部分都得拿去当彩礼，心里总不是滋味。”

狗拽拍了拍林镇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等他长大以后，他就会明白，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都是小事情。生活是几十年的事情，容貌和钱财什么的，会随着岁月慢慢变淡。如果他决定和这个人过一辈子的话，哪有克服不了的困难啊？”

林镇沉默片刻，抬头望向狗拽：“可我还是觉得，这彩礼像是一道坎，跨过去，就意味着更多的责任和压力。”

狗拽笑了笑，神色变得严肃：“古人说过，要门当户对，这个也有道理。能娶个和他家庭差不多的就很幸运了，关键是思维习惯，金钱观念什么的，都差不多。当然，要高攀的话，也能少奋斗几年，没什么不好。”

林镇闻言，心中一震，仿佛被什么击中了要害。

他低下头，沉思良久，然后缓缓开口：“你说的没错，爱=付出。但这份付出，是否真的值得？婚姻的基础，难道不应该是两个人共同的努力和理解吗？”

狗拽摇了摇头，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无奈：“话是这么说，可现实呢？现实就是，你得拿出诚意，让女方家里看到你是真心实意的。彩礼，就是这份诚意的一部分。”

林镇苦笑，心中的纠结如同乱麻：“我怕的是，这份诚意最后变成了累赘，压得他们家喘不过气来。”

狗拽叹了口气，拍了拍林镇的背：“兄弟，婚姻这事儿，外人看的是热闹，内里却是两个人的修行。你表弟得自己衡量，能不能扛得住。”

林镇抬起头：“你要说婚姻是承诺，我更愿意相信婚姻就是一连串交易。”

“大哥，这些年你长进了！”

两人对视一眼，无需多言。

夜色渐深，大排档的喧嚣也渐渐远去，只留下他们二人。

“你知道吗，有时候我在想，”林镇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我们这一生，到底在追求什么？是金钱、地位，还是一个能够陪伴到老的人？”

狗拽笑了笑，笑容中带着几分沧桑：“追求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到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婚姻，也许就是一场赌博，赌赢了，幸福一生；赌输了，遍体鳞伤。但不管怎样，至少你得有勇气去下注。”

林镇点了点头，心中的迷雾似乎散去了一些：“你说得对，赌徒不论庄和闲，永远只有一半的概率，但是却赢不到一半的钱。因为你不是庄家！”

狗拽举起酒杯，与林镇一碰：“这就对了，兄弟！庄家才是通吃！”

夜色更深，大排档的喧嚣已尽数退去，只留下林镇与狗拽二人，依旧坐在那角落的桌旁。桌上的菜肴早已凉透，酒杯里的酒却也早已见底。

“你说，要15万彩礼，她妈提的要求高吗？”林镇突然开口。

狗拽闻言，愣了一下，然后嘿嘿一笑：“彩礼这事儿，说白了就是风俗，没啥高不高的。关键是，是不是真心。要是真爱，钱还算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