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卡夫娜躺倒在自己的摇椅上，双脚放在栏杆上，看着夕阳中领着羊崽子回来的羊，手放在肚子上。

猎枪靠在一旁，就在斯卡夫娜的手边。

“可以嘛，羊崽子们一只都没有少。”等着羊靠近了，斯卡夫娜打趣地对着羊说到，顺便将双腿放下，手不经意地放在了猎枪上。

羊低下了头。

斯卡夫娜的手从枪边移开，拿起了燃着的烟，放到嘴里吸了一口。“去把羊崽子们放进羊舍里去，准备吃饭吧。”

说完，斯卡夫娜便回屋去了，留下羊一个人去把羊崽子赶进羊舍里去。

等到羊崽子们回了羊舍，羊回了房，斯卡夫娜已经把饭菜放在了餐桌上。

说是饭菜，不如说是将菜叶放了点盐煮了煮，将米饭蒸了蒸，外加一罐辣酱就放上了餐桌。

“好了，来吃饭吧。”将烟头按灭在烟灰缸中，斯卡夫娜拿起筷子递给羊，看着羊一脸疑惑地看着手中的两根木棍，笑了一声。也不解释，自顾自地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夹起一片菜叶，放在饭上。用筷子将菜叶裹起一口饭，放进了嘴里。

坐在了斯卡夫娜的对面，羊有样学样地尝试用起了筷子。

令斯卡夫娜没有想到的是，羊竟然学的不错。

虽然一开始还有些笨拙，但等到羊尝试着如何将菜叶裹着的饭送入嘴中的时候，羊用筷子就已经和斯卡夫娜差不多了。

斯卡夫娜眉毛一挑，但并没有说些什么，只是脸上浮起了一层无趣。

虽然斯卡夫娜做的饭菜连粗糙都算不上，但是这对于羊来说，这已经是他从未体验过的感觉。

虽然这与之前吃的野草味道差不多，但被煮过的菜叶完全是另一种体验。羊觉得自己依然是不喜欢除了肉以外的任何东西，但比起之前刚嚼过就会吐出来的野草，羊觉得这些煮过的饭菜还算是能够下咽。

勉强将饭菜下咽，斯卡夫娜也发现了羊的不习惯。“你个原始人竟然不吃素？也是，你以前估计都是直接生吃肉的，肯定不习惯吃素。还是熟悉熟悉吧，毕竟咱可买不起肉，一星期吃上那么一顿就差不多了。”

“……羊？”

“那些吃了，钱从哪来？”看着羊一脸的疑惑，斯卡夫娜随意的扒了一口饭，自嘲地大笑出声。“我居然忘了你是个原始的野兽，野兽哪懂什么叫做钱？”

羊皱了皱眉头。他非常讨厌斯卡夫娜说他是原始的野兽，但不知道是为什么。

斯卡夫娜看出了羊的不爽，但她并没有放在心上。“将就着吃吧，毕竟你现在想当个人，那你就必须按着人类的规矩来。咱们没钱，自然是没有这个能力去吃肉的，即使咱干的是养羊的活。”

说完，斯卡夫娜还像是感慨地接了一句：“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那些老爷们还以为这是过去的事，笑死人了。现在跟以前哪有什么区别？也就前王国刚灭亡那几年有所改变，虽然现在还是最强盛的国家，但那是军事上打出来的。现在不依然是养羊的人吃不起肉吗？真当王国改成共和国以后就变好了？变了个名称而已，实际上改变了什么？还不是和以前一样，不过是上位者从贵族变成了‘大人’们罢了。”

说完斯卡夫娜突然发现羊依然是一脸疑惑，斯卡夫娜先是愣了一下，再是笑着拿起手边的酒瓶灌了一口，像是嘲笑一样的说道：“又差点忘了，你是个相当原始的野兽，这些人类中的道理对于你来说还是太过复杂了。你只要知道，咱们吃不起肉就行了。”

这句话羊倒是听懂了。虽然羊依然讨厌斯卡夫娜称呼他为原始生物，但他并不想要对斯卡夫娜反抗些什么。

并不是习惯了，只是羊在潜意识里不想与斯卡夫娜辩论。

等吃完了勉强算是饭菜的晚饭，斯卡夫娜再将一滴酒都没有的酒瓶丢进垃圾桶时，突然想起自己答应过羊，说只要羊能坚持住不把羊崽子吃了，那么自己就会在晚饭之后教导羊该如何说话。

“啊，真是麻烦。”斯卡夫娜不爽地挠了挠头，“我当时也是傻了，为什么要答应那个家伙？这个时间应该是我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的！”

虽然嘴上都是抱怨，但斯卡夫娜的表情并不难受，反而眉角微微挑起。

“那怎么办呢？”从口袋中抽出一支烟，放入口中。掏出喷口处已经有些泛黑打火机，点燃了香烟的一头，吸了一口。

没含烟，斯卡夫娜便将烟吐了出去。

灰暗的脏烟在空中飘荡，却并没有立刻消散。斯卡夫娜将手指插入烟团中，轻轻摇动，像是在搅拌咖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