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集镇,进入的水域就越来越偏僻了,周围看不到人类活动的痕迹,唯有浑浊的河水以及被潮气隐没的原始森林。
若是平时,荒郊野岭也会有各类虫鸣,可惜这会儿阴雨绵绵,所有东西都藏起来了,唯有雨声不断。
来到这片水域,同行的船只几乎没有了,要么快的已经过去了,要么慢的落在了后头,彼此拉开了挺长的距离,想要再见到就得到下一个码头。
张明义昨晚睡眠不多,上船之后没多久就迷迷糊糊睡着了,熟睡之际做了个梦,梦到一片花海中有个美丽的背影,那是一位身着青衣的美女子。
不知为何,梦中明明只是看到了这个背影,其余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张明义却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愉悦,这种愉悦,就像是……
说不明白。
即使张明义饱读诗书,此刻也很难用平生所学说明这种奇妙的愉悦感。
傍晚时分,附近并没有什么靠岸的地方,大家只能在船上度过这个夜。
船夫是个四十多岁的汉子,皮肤黝黑,一脸胡子,在船上做饭需要非常小心,他不放心张明义这群书生子弟动手,免得把他的船给点着了,做饭这事就他亲自来。
天又下起了毛毛细雨,在船坞中做饭也是多有不便,大家只能将干粮煮烂当粥喝,出门在外,条件就是这样,更何况天公不作美呢。
“这雨是不打算停了吗?”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郎忍不住抱怨。
昏黄的火光打在他的脸上,那是一副非常稚嫩的面庞。
与之同行的书生年纪应该大一些,二十出头,急忙劝慰道:“何兄,不必动怒,这两天离开了永州地界,应该就没有雨了。”
“……”何姓少年郎还是颇有怨言,但是身为读书人为了一个天气自乱阵脚实在不应该,他也只能乖乖闭嘴。
“这可不是什么普通的雨天啊。”一直沉默的船夫漫不经心的开口,他拿着铁勺搅拌着锅里的干粮粥,脸上看不到过多的表情。
一船的人基本都是读书人,闻言十分不解,张明义应该是这里身份最显赫的,从衣着就可以看出来,他问:“船家,此话怎讲?”
“经常在永州河跑船的都知道,每逢六月河水暴涨之际,河中就会有蛟龙出没,随之而来的还有连日大雨以及……”船夫说到这里又停了下来,他眼神古怪的环视了一圈众人,仿佛在酝酿一个天大的消息,“以及有很多妖魔鬼怪会在这几天出没。”
“妖魔鬼怪!”
众人吓了一跳,甭管身边人认不认识都凑近了些,以求得到些许安全感。
“呵呵,船家,鬼神之说……未免危言耸听了吧。“刚才劝慰何姓少年郎的书生故作镇定的说道。
现在天已经彻底黑了,夜黑风高,除了船坞内的一点灯火,其余地方皆是伸手不见五指,无比渗人。此时谈及妖魔鬼怪,就算胆子再大的人也会心生恐惧。
“是不是危言耸听不重要,重要的是出门在外要听话。”粥煮好了,船夫给每个人盛了一些,说道:“荒郊野岭没有山神庙的地方最好不要靠岸歇息,不然容易招惹不干净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