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十一月十五，小雪纷飞。

洛城医院的一间诊室中，医生看着化验单语气沉闷说道：“叫你家属来找我。”

余昧怔了怔，回应道：“有什么情况您直接跟我说就行，有病治病嘛。”

医生扶了下眼镜，语气依旧沉重：“还是叫你家属来找我吧。”

余昧在外求学，并没有家属在身边，他将实际情况告诉了医生。

“那你要做好心理准备。”看着余昧坚定的眼神，医生无奈只能说出：“胃癌，早期。”

听到癌这个字的时候，余昧意识开始恍惚，眼中医生虚晃，外界的声音是那么的模糊，全身不断轻微颤抖。

他只是有点肚子疼，怎么会是癌症？

“你也别紧张，幸亏你这个发现的早，癌细泡还没有扩散，只要积极配合治疗，痊愈的概率是很高的。”

“我建议你先跟家人商量一下住院治疗的事情，不能拖着，耽误的时间越久病变的可能性越高。”

余昧回过神来，慌张的拉起医生的手，声音颤抖：“医生……您是不是看错了，我只是吃坏了肚子，怎么会是胃癌呢？”

“胃癌现在在年轻人群体中发病率的挺高的，你是不是经常不吃早饭，饮食不规律？”

余昧回想，大学两年吃早饭的次数屈指可数，没有早八的时候起床就是下午了，有早八的时候起床就快迟到了，哪有时间吃早饭，再说了身边的同学都不吃早饭，也没见他们有事啊，怎么这万分之一的倒霉事让自己遇见了。

医院外的街道上很安静，此时已是傍晚，雪比来医院的时候大了些，路面被覆盖了一层雪白。

余昧走在灯光下，双手插在羽绒服的口袋里，沉重的脚步在雪地上留下脚印，不过很快就会被再次覆盖。

持续了二十载的无忧生活，突然被告知生命要到终点了，一时难以接受，他只想先这样静静地走走，一直地走，走到自己承认并接受这个现实为止。

算了顺水推舟，听天由命，随遇而安吧！

走到这条路的尽头，是一个网咖，灯火辉煌，发光的门匾很耀眼，透过玻璃门可以看见里面的喧闹、激烈，还有云烟。

他推门进去，拍了拍衣服上的积雪，走到吧台前，声音低沉道：“你好，给我开个单人间的机子，包宿。”

很快网管小姑娘递给了他一张卡，上面有位置和开机密码。

“再给我拿个大瓶的冰红茶，谢谢。”

余昧走上二楼，坐到电脑桌前，包间的隔音很好，他先给舍友发了一条消息。

“今晚我不回去了，要是有查寝的帮我糊弄一下。”

发完消息，他没有着急打开电脑，而是靠在沙发椅上，他闭着眼，在想到底要不要现在告诉家人自己病了的事，但他又不知道怎么说。

几分钟过去了，他也没有想明白，于是干脆打开了电脑，输上密码，戴上耳机，打开了游戏。

“你听不见脚步声吗？你聋吗？”

玩游戏的过程他一直带着气，队友失误一点，他就会破口大骂。

骂到情绪激动时，他痛哭：“老子还没活够，我不想死。”

就这样鏖战到凌晨三点，他再也没有心情玩下去了，随后找了一部电影，又接着靠在沙发椅上。

电影很无聊，两个患癌症的男女彼此拯救的故事。

困意袭来，他没有抗拒，而是依着睡意在脑中侵蚀。

叮叮叮的电话铃声惊醒了余昧，接通电话。

手机里传出声音：“你好，你是余昧先生吗？”

“嗯，你谁啊？”

“是这样的，下午你在我们医院就医错拿了别人的单子，你只是普通胃病。”

余昧猛的睁开眼，站起来，向手机那头反复确认，得到的都是统一答案。

关掉电话，大悲到大喜，他一时激动的跳了起来，脸上带着笑容，眼中却在流泪。

“我没事，太好了。”

突然，他眼前出现耀眼的白光，同时身后一个狠戾的声音说道：“小山贼，偷了东西还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