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边走过表情猥琐的鼠头人，鬼鬼祟祟东张西望，三五成群在打群架的，喝醉了酒躺在马路中间的，脑子发昏当街爆衣的……

满身是血的楚词笑混入其中，就像一滴水汇入海洋，融合得极其自然。

或高或低亮着灯的金属牌立在街边。

恰好有个长着六只手的畸形种从旁边门店里出来，撞到立着的金属牌，骂骂咧咧踢了一脚。

“啪！”

金属立牌扑倒在地，灯光闪烁了两下，灭了。

楚词笑顺着倒下的立牌抬头看，她第一次知道五彩斑斓的黑是什么颜色，门店头顶挂着亮灯的招牌，招牌上歪歪扭扭写着三个大字——黑曜石。

楚词笑顺势左拐推门进入，反正闲来无事。

“叮铃铃～”

门扉被推开，响起一阵悦耳的风铃声，都赛博荒星了，还能遇见这样有情调的小老板。

“欢迎光临。”

身材颀长的酒保站在吧台前，低头把擦拭干净的酒杯放下，侧过身打了个招呼，男人脸颊左侧的银链微微反光。

酒馆的格局不大，客人却不少。

舞台中央的摇滚乐手声嘶力竭地呐喊，他抱着电吉他仰头弓腰成一个大“C”，因为情到深处甚至掉落了一地彩色的羽毛，引来迷弟迷妹们的哄抢。

楚词笑的破烂衣角还在滴血，但她浑然不在意。

但是显然，她的到来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

坐在角落里的几个瘦弱人类频频看向她，表情有些惊恐，而另一边聚集在一起的畸形种们也紧张起来，警惕的目光不断扫向她。

“你吓到他们了。”

酒保给她端上一杯酒水，戴着白手套的指尖扶住酒杯的底座，丝滑地推到她跟前。

满大杯的冰块，水面深蓝的液体慢慢渗下，蜿蜒出一缕缕渐变的冰蓝。

“嗯？谁？”

楚词笑看着杯中水流的形状一时间出了神，慢吞吞问道。

“坐在角落里的旧人类。”酒保回答。

“旧人类？”

楚词笑抬起头，最为低劣的商品，像她原先那样，不是应该被任意买卖吗？

酒保深蓝的长发半扎在脑后，鼻梁上架着银色的半框眼镜，镜框旁边银质的链条垂下，随着他调酒的动作微微抖动。

这个有点闷骚的男人身上看不出什么明显的变异特征。

“「黑曜石」是唯一一家接待旧人类的酒馆，酒馆内不准闹事，因为老板会生气。”

他翻转起酒杯整齐地叠放在一处：“您是第一次来吧，小姐，相信我，您不会想看到老板生气的。”

“他可是个说一不二的家伙。”

“哦。”

楚词笑感觉有些无聊，她看着透明的酒杯在霓虹灯和聚光灯下忽明忽暗，心绪一时间游离。

其实她没想惹麻烦，只是刚刚大闹了一场，突然平静下来，坐在异世的酒馆里，感觉有点空虚。

“砰！”

手掌拍打桌板的声音，因为竭力压抑住情绪而收了力，所以听着有些沉闷。

短暂的迷惘情绪被打断，楚词笑动了动耳朵，有人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