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就像压了块大石头，让人透不过气说不出话。

老汉虽没说什么。

可却在用感激，也在用最沉重的话语，表述大集市的人口多，命更重要，小村落没多少人，人命的优先级不高。

“官爷，饿了吧？”

这时，老妇人端着盘子走了进来，歉笑道：“小地方没有好东西，委屈官爷将就吃点。”

“官爷，小老儿话多管不住嘴，官爷不要往心里去。”老汉起身分着碗筷，转头看向小女孩，宠溺一笑：“妍妍吃饭了。”

陈青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坐到桌子上的。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一个多月了。

早已习惯了县城的生活，对世界的认知也停留在案牍库的记录中。

不对，出城稍稍刷新了一下，基调还停在没有大旱，没有洪涝，没有岁大饥，人相食的惨淡日子。

可.....

妖怪诡异攻破城隍庙与土地爷的防线，人命变得更贱了。

哪哪的城隍和土地庙被毁。

死了多少人。

仅仅是冰冷的数字，不是活生生的会走，会说话的人。

“官爷，吃肉，奶奶烧的肉可好吃了。”妍妍脆生生的话语声将陈青拉回到现实。

“好，你也吃。”陈青微微笑了笑，夹起一块肉放进嘴里，味道不错，可心里很不是滋味。

县衙的人全都撒出去了。

属实没有那么多人手能安札在村落之间。

老汉也没再说什么。

他快速扒拉完碗里的饭，转头看了眼门外。

天完全暗了下来。

老汉站起身，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官爷，今天上半夜轮到我巡夜，您随意，把这当自己家就好，我过会儿就回来。”

“不妨事，麻烦你们了。”陈青微笑回应，看着他绑好竹梆子大步走出门。

吃完饭。

老妇人去厨房洗碗筷。

“官爷，喝水。”小女孩双手端着竹子制成的杯子，摇摇晃晃走的很小心，生怕水洒出来。

“谢谢妍妍。”陈青接过水杯，摸了摸她的头，随口问道：“真乖，你爹爹娘亲呢？”

妍妍微微歪头，掰着胖乎乎的手指，脆生生道：“爹爹、娘亲、哥哥、姥姥、姥爷都在下城集，过几天会给妍妍带好吃的回来.....”

说到吃食时，小女孩摇头晃脑，两只羊角辫一甩一甩，大眼睛眯成一条缝。

陈青如遭电击。

压在心里的石头更重了。

如果能重来，他绝对不会问出来。

“官爷，侧房被褥都是好的，本来是等妍妍爹娘回来住的，您要嫌弃的话，我去换掉.....”老妇人洗好碗，打开房间门，举着火烛走了进去。

“没事，多谢二老了。”陈青对环境也没要求，左右看了看，便道：“我去村子里转转，外头那匹马别靠近，我不在的话，它会伤不认识的人。”

慌忙走出院子。

“呼——”

陈青长出口气。

太煎熬了。

亲身体会比听到的感受来的更加汹涌。

无能为力。

他现在能做的只有用阴眼排查村子的诡异隐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