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是心跳还是敲打声？云起感到头部一阵阵剧痛，仿佛有无形的锤子在敲打他的太阳穴。疼，实在是疼，他不断地敲着自己的头，直到意识逐渐清晰。

云起艰难地翻过身，平躺下来，青草的香气混着泥土的味道冲入鼻腔，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正躺在一片草地上。天色昏暗而又明亮，初升的月亮远远地挂在天上，银色的光辉洒在静谧的大地上。远处是潺潺的流水声和此起彼伏的蛙鸣，营造出一种宁静而又不安的夜晚氛围。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打破了夜的宁静，云起猛然站起来，惊扰了周围的生物，青蛙们纷纷跳入水中，发出扑通声，连锁反应般，一条条硕大的鲤鱼从水面跃起，划破了平静的水面。

他的目光被河中的淡红色身影吸引，那些身影在月光下跳跃，如同水中的火焰。此时，他也看到了对岸一个模糊的人影，同样在注视着河中的异象。

云起凝视着那个人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熟悉感。那人穿着他高中时的校服，虽然面容模糊，但云起隐约觉得可能是自己的同学。就在这时，一个黑色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中，手里提着银闪闪的长刀，正悄无声息地接近那个穿着校服的少年。

“快跑，快跑！”云起大声喊着，声音在空旷的河谷中回荡。他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拔腿就朝着少年跑去。

少年似乎也在对云起呼喊着什么，开始朝他的方向跑来，脸上满是惊恐。但黑影更快，像一道黑色的闪电，迅速接近少年，手中的长刀闪着寒光，轻易地刺穿了少年的身体。

云起感到一阵剧痛，仿佛那把刀也刺穿了自己的身体。他和少年几乎头对着头，一同倒向了河里。河水映出了少年清晰的面庞——那分明是高中时的自己。河水中也映着两轮惨白的月亮，如同镜像一般。

血水伴着河水涌入口中，云起剧烈地咳嗽起来。在这一瞬间，他从梦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宿舍的床上，大口地喘着粗气。虽然身体上没有伤口，但梦中的恐惧和河水的冰冷依然在他身上蔓延。

室友们的呼噜声此起彼伏，如同互不相让的野猫在低吼。云起没了睡意，起身走出寝室，来到阳台上，呼吸着新鲜空气。

这已经是这个学期第三次做这样的梦了。第一次是梦到自己儿童时期，也是那条从未见过的河。第二次是中学时的同学，依然是那条河。这一次，对面的高中少年明显是高中时的自己，还是那条河。那是不是前两次河对面的其实也是自己？

“两点多了，你站在阳台上干什么呢？”朱一九穿着拖鞋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根烟。

“做了个噩梦，出来透透气。”云起接过烟，却只是抽了一口就灭掉了。

“怎么的，你这样子，是梦到被人追杀了啊。”朱一九打量着云起。

“三次了，梦到同一个地方，都被人杀了。”云起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朱一九看了看云起，又看了看越来越远的月亮。“你是不是也去过九峰山啊？”

云起点了点头，思绪飘回开学前的那段时光。“开学前跟依依一起去的，然后返校的。”

“你不会梦里也梦到一条河吧？”朱一九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

云起点了点头，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你也？”

“嗯，我暑假时离校时候去的，回来之后梦到那条河，刚刚是第四次了。依依没梦到吗？”朱一九又点了一根烟。

云起的手机震动了起来，是依依发来的信息。他把手机举到朱一九眼前，两人面面相觑。

“这事儿不对啊，你要说集体潜意识还能理解，做一样的梦就离谱了啊！”朱一九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恐慌。

天刚蒙蒙亮，云起和朱一九便在宿舍的阳台上汇合。空气中弥漫着清晨的寒意，两人呼出的白气在空中交织，如同他们此刻复杂的心情。

“安雅学姐一直不接电话，消息也没有，顾倩学姐说了一句话就把电话挂了。”云起皱着眉头，声音里带着担忧。

朱一九点了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缓缓吐出烟圈。“先去老三那儿吧，看看他有没有什么线索。”

两人沿着校园的小道，穿过薄雾，朝学府小区的方向走去。他们的心中充满了不安和疑惑，昨晚的梦境如同一道阴影，笼罩在他们的心头。

到达老三的住处，云起敲响了门。咚咚咚，敲门声在清晨的宁静中显得格外响亮。他们等待着，但屋内没有任何回应。云起加大了力度，又敲了几分钟，终于，门缓缓打开。

老三睡眼惺忪地站在门口，身上只穿着一件松垮的T恤和短裤。“你们俩大清早的，这是要干嘛？”他揉了揉眼睛，显得有些不耐烦。

“三狗子，我们有正事儿找你。”云起焦急地说。

“那就进来啊，老子衣服还没穿呢。”老三转身走回屋内，两人跟了进去。

进门时，他们注意到门口处明显放着一双女士鞋，那是顾倩的。云起的心沉了下去，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她不是话都懒得跟你说吗？什么情况？”朱一九指着女士鞋，语气中带着诧异。

老三在门口听着顾倩走下楼的声音，然后回头无力地坐到了沙发上，拿起水咕咚咕咚开始喝。“顾倩昨晚来我这了，她跟着安雅出来的，然后又没地方去，就来我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