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我能有啥事,放心,能处理好,”我装做一副轻松的样子,天知道,我此刻心里得有多乱。
“潇灵,你······”大燕想说什么,被我打断了:“放心,真的没事,困了,我想睡会”,说完,我便把头蒙在毯子里,她们看我这样,也只能安静的离开。
迷迷糊糊,我好像在做梦,梦里一直有人在喊我:“潇灵,潇灵,快醒醒”,我努力睁开眼睛,原来是大燕在喊我。
“潇灵,快起来,都八点了,赵龙生在楼下等你很久了,”大燕着急的说。
“八点了?我的天啊,我睡多久了?”我一看时间,已经八点多了,我顾不上形象,穿上鞋子,用冷水洗了把脸就往楼下跑去,隔老远就看赵龙生在宿舍外面的长亭里站着。
“那个······,不好意思,我······睡过头了,”我边喘粗气边说。
“小傻瓜,我也刚到一会,等你,多久我都愿意,”赵龙生依旧满脸温柔:“还没有吃饭吧,走,带你去吃点东西。”
“不,不用了,我们去那边走走吧,”我指着不远处的操场。
“好,”赵龙生对我,永远都是百依百顺。
寂静的操场上,我低头不语,自顾自的走着,赵龙生紧跟其后,我们走了一圈又一圈。
“潇灵,你这次回去叔叔阿姨有没有为难你啊?”赵龙生先开口。
“没有,”我若无其事的说。
“可是,我感觉你有心事,潇灵,你别这样,有什么事说出来,不要憋在心里,”赵龙生抢先一步,走在我前面,拦住我。
“分手吧,”这三个字一说出口,我真恨不得狠狠的扇自己一个嘴巴子。
“必须分吗?”赵龙生一把把我拥入怀里,紧紧的抱住,我能感觉到他浑身都在颤抖。
“嗯,”声音小的几乎我自己都听不见。
“其实从你被叔叔阿姨带回家我就猜到这个结果了,只是一直还心存幻想,潇灵,可不可以不分手,我答应你,从现在开始,我不打扰你的学习,直到你毕业,行吗?”赵龙生带着哭腔的恳求着。
“这个还你,以后我用不到,也不需要联系了”,我把小灵通放进他的口袋,头也不敢抬,我怕看到他那忧伤的眼神,我怕我会反悔。
“你决定好了?”赵龙生带着哭腔的问。
“嗯,”我假装潇洒的转身离去,留下他一人傻傻的站在原地。后来听薄靖他们说,那天,他在凉亭里整整坐了一夜,直到天亮才离去。
接下来的几个星期,赵龙生再也没有来找过我,大燕她们更不敢多问,每天我穿梭于教室宿舍食堂三点之间,除了学习,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打发这难熬的时间,那段时间,杨明总是变着戏法的在我座位上放各种零食糖果,我欣然接受,毕竟他是老师眼里的好学生。就这样,我浑浑噩噩的熬了两个月,我感觉我放下了,一切可以重新开始了。
周末,我们宿舍几个都没有回家,薄靖和杨明也没有回去。晚上在正在教室看电视,薄靖提议去网吧玩会,还是依聊网吧,还是那些机器,只不过今天给我们开机器的是一个胖胖的大男孩,我刚想说什么,杨明告诉我,网吧换网管了,之前那个人早就不干了,我“哦”了一声也没在追问下去。人家换工作是正常的事,这个跟我也没有关系。
打开QQ,赵龙生的头像一直在跳动,我努力避开那个跳动的头像,假装看不到。
“打开看看吧,”不知道什么时候,薄靖已经站在我背后。
“还是不看了,”我假装不在乎的说道。
“怎么就那么倔呢?”薄靖不由分抢过我手里的鼠标,把赵龙生的头像点开,一段很长很长的留言跳出屏幕。
至今,我还清晰的记得那段留言的内容,每一字,每一句都历历在目,字字扎心。
“在这个不配说爱的年纪里说爱你,确实很卑微,很可笑,但是我还是想说,潇灵,我真的很爱很爱你,我曾经不止一次的在脑海里勾勒着我们的将来,你知道吗?你的一句话可以影响我一整天的心情,你突如其来的一句分手让我真的措手不及,虽然我知道这并非你本意,但心还是很痛,潇灵,我不想分手,不想失去你!我一直再向着我们的梦想努力,我希望我们能走好未来的每一步,我不会轻易放弃,我等你,等你毕业······”此时的我已经泪眼婆娑。
“想哭就哭出来吧,我可以借个肩膀给你,”薄靖递过一包纸巾接着说:“他一直很用功的跟着他干爹做事,不用担心。”
“哦,挺好的”,我假装满不在乎的说。
“赵龙生这小子也是个痴情种,你说你都把他甩了,他还要那么执着,我觉得你心忒狠了点,”薄靖吐了个烟圈接着说:“反正我是看不下去了,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多么在乎你,你到底咋想的?对,你是在上学不错,可那又怎样?你们彼此心里都有对方,等你毕业了,你们还是可以在一起啊,为什么非要分手呢?”
看着电脑上他灰色的头像,心里五味杂陈,听着罗大佑的《你的样子》,我还是没能忍住给他回了信息:“赵龙生,我们和好吧!”
“潇灵,”不多时,背后传来赵龙生的声音。
“你怎么来了?”我转过头被吓了一跳。
“等你啊!”赵龙生温柔的说道。
“我要是今晚不来呢?”此时的我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该高兴。
“今晚不来,那就等明晚,明晚不来,就等下星期,”他说着便我旁边的位置上坐下。
“如果我一直不来呢?”
“那我就一直等下去。”看到赵龙生认真的样子,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以后永远都不要再说分手了,还有我送出去的东西没有再收回来的道理,”赵龙生一边说着一边把小灵通放在我的手里。
“可是···?”我真的害怕再被班主任知道。
“没有可是,我说了,除非你遇到一个比我对你好的,不然我不可能轻易放手!”赵龙生紧紧抓住我的手。
经过这次分手事件,我和赵龙生约法三章,没有我的允许,他不能随便来学校转悠,必须好好跟着干爹学手艺,不能再跟那些狐朋狗友跑出去打架斗殴,赵龙生一一妥协。
我们跟小燕也从最初的四人帮彻底变成了三人组合·····
期末考试将近,学习变得紧张起来,学校很重视这次的成绩,这直接关系到暑假去南方实习的人员名单以及后续的就业率,好不容易熬到周六,本想美美的睡个懒觉,结果还是被小鱼残忍的从床上拽起来,今天是乙大千生日,非让我陪她去饰品店给乙大千挑选生日礼物。
刚到校门口,遇到迎面而来的赵龙生:“这是要去哪儿?”
“给乙大千挑选生日礼物,要一起吗?”我睡眼惺忪的问。
“走吧,陪你,”赵龙生用手拍拍我的头接着问:“今晚派对是在‘曼哈顿’吗?”
“嗯,你和潇灵要在点来哦,”小鱼说。
“欧了,”赵龙生做了一个OK的手势。
“鱼,你说小燕会不会去?”我还是有点顾虑,万一被她发现碰到,在背后使绊子,那就惨了。
“她,我们没有邀请,估计她脸皮没有那么厚,”小鱼一提到她,满脸的嫌弃。
选好礼物,小鱼回学校找乙大千了,赵龙生陪我去吃我最喜欢的凉皮凉面。我们约好晚去“曼哈顿”汇合,给乙大千庆生。
到了晚上,我们如约来到“曼哈顿”,这是我们当地小有名气的舞厅,平日里只是听他们说这里有多好玩,多刺激,但长这么大,这还是第一次来,而且是和赵龙生他们一起来。刚到门口,耀眼的灯光,震耳欲聋的音响,让我很不自在的把耳朵捂起来,赵龙生看出我的不适,拉紧我的手:“要是不喜欢,打个招呼咱就走”。
“没事儿,只是这声音太大,一会就好了,”我抬头看看他。
“赵龙生,潇灵,在这儿,在这儿呢,快过来呀!”小鱼和乙大千在酒吧一角喊着,看看他们旁边,薄靖,大燕,杨明都在,还有几个我从未见过的男孩女孩,都是隔壁体校的,乙大千的朋友,平时只是听说过,并未见过。
舞厅里,歌手富有感染力的歌声,缓缓地在空气里布满;混杂的空气中弥漫着烟酒的味道,音乐开到最大,几乎要震聋人的耳朵。现在是夜里十点多,宠爱夜生活的人,这个时间才是他们精彩生活的开头,今晚,舞厅里的人特别多,在舞池中间里形形色色的妖媚少女不停的在随着震耳的的士高音乐,疯狂的晃动自己的身躯,白皙的躯体在摇曳的灯光里非常的引人注目,长长的头发在左右上下的来回摇摆;妩媚性感的女子和年轻疯狂的男人,即便是坐在角落也充斥着酒杯的碰撞及失控的嚎笑。
看着小鱼,乙大千他们忘我的唱着,跳着,笑着,闹着,我安静的坐在一旁显得格格不入·····
“潇灵,困吗?要不咱回去吧!”赵龙生看出了我的不自在,贴着我耳边说。
“不用,再玩会吧”,难得休息出来放松一下,我知道他也喜欢这样的气氛,不能因为我一个人扫了大家的兴致。
“那好吧,困了告诉我,”赵龙生永修长的手指在我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
“你们先玩着,我去一下洗手间”,我起身离开。
好不容易挤出嘈杂的人群,来到洗手间,这儿对我来说或许是最舒服的地方,拧开水龙头,把清水拍打在脸上,瞬间觉得清醒多了。
“吆,你咋也会来这种地方,真看不出来啊?”顺着熟悉的声音我转过头,是小燕,只见她染着金黄头发,画深紫色的眉毛,暗黑色的眼影,玫红色吊带衫,一条几乎整个屁沟都露在外面的超短裤,配着黑色高筒靴,她这身装扮看起来很别扭很扎眼,说不出什么感觉,要不是听声音,真的没认出来是她。
“真是怕啥来啥,”我心里嘀咕着,该死的小鱼不是说她不会来的吗?
“怎么,很意外?”小燕手指夹着跟香烟,悻悻的说道。
“燕,这小妞是谁啊?”紧跟后面的几个浓妆艳抹的女生问。
“就是我跟你们说的那个抢我男朋友的小骚货,”我真不敢相信这句话是从小燕的嘴里说出来的。
“哎吆,原来是个小贱胚子,长的也不咋地呀,我还以为多俊呢?”,小燕身后一个女生说。
“麻烦你们嘴巴放干净点,”明知道她们来者不善,我还是硬着头皮没怕。
“啪·····”刚刚骂我那个女的扇了我一巴掌:“燕儿,姐替你报仇,仗义不?”
“谢谢花姐,潇灵,这是还你的”,小燕说完带着那几个女生离开。
我强忍着眼泪,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这件事决不能让赵龙生知道,如果被他知道,他会发疯的,走出洗手间,我找了个灯光比较暗的位置坐下来,可还是被细心的赵龙生发现了。
“潇灵,你脸咋这么红?”赵龙生刚要用手去触碰我脸,我连忙躲开。
“不对,”赵龙生把脸凑过来仔细确认后:“谁干的?谁干的?”他怒不可竭的吼着,认识他这么久,头一次看他这么生气。
“咋回事?咋回事?”乙大千他们听到赵龙生的吼声,也忙过来问道。
“我的老天爷啊,你的脸咋肿成这样,”小鱼看着我肿起的脸问。
“哎呀,真的没事,你们玩吧,我想回去了,”我起身准备离开,泪水已经顺着脸颊滑落,我怕他们在追问下去。
“我在问你最后一遍,这到底是谁干的,”赵龙生一把拽住我的胳膊。
“你弄疼我了”,我哭着甩开他的胳膊。
“是我,怎么了?”人群中,小燕和一帮打扮流里流气的小混混走了过来。
“去你XX....找死,”赵龙生口吐芬芳,对着小燕就是一脚。
接下来就是一片混乱的打斗,任我怎么竭斯底里的喊都没有用·····
此刻时间仿佛静止·······
赵龙生回过神来,顾不上追,背起我就往门外跑去,小鱼,乙大千他们也紧随其后跟了过来······
当时怎么去的医院我不记得了,只知道流了很多血,赵龙生的白色卫衣被我额头的鲜血染成了红色,医院里,我的额头就这样被缝了六针。隔天回到学校,小鱼和大燕不甘心,还想找小鱼理论,被我拦了下来,舞厅那个地方对我们来说本来就是禁地,如果这事闹到学校,被班主任知道,大家都会有麻烦。因为头破了这件事被苗老师和我妈妈也追问了很长时间,我坚持说是下楼梯不小心摔倒,在她们半信半疑的状态下蒙混过关。后来听薄靖说,那帮参与打架的小混混,被赵龙生和他朋友狠狠收拾了一顿,尤其是拿瓶子砸我头的那个,被阿刚阿亮他们打的很惨,这件事也就此画上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