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廷和也说道：“是应该先搁置争议，等他到我们的地盘上再争争。其实此子和父母感情笃深也好。历史上，从未有不过继的先例。如果他坐了别人家的皇位，还不想认孝宗为父，让孝宗绝嗣。咱们忠义之士不答应，天下家族都不会答应。”

诸位忠义之士，会心一笑。

夏言说道：“本来他就无人无权，朝堂都用来争名分了，大家也就可以便宜行事。他力所不及又有所求，才能乖乖答应我们的条件。哼，年轻气盛的少年。”

杨廷和又考虑到：“还有一件事就是开海市。他是真不知其中巨利，还是特意提出来交换不继嗣的条件？”

夏言觉得应该是小嘉靖有小聪明，不然连祖宗之法为什么成法都不知道，就太蠢了。“他很聪明，两个‘违祖宗之法’的提案一并打包了。要过一起过，不通过一起不通过。”

众人点头认可夏言的判断。即使小嘉靖刚开始没想到，但是受到规谏后，也一定能想到。

他们又不可能不规谏，作为孝宗武宗时就在的朝堂老人，看着小嘉靖把家偷了，这实在过意不去。

就类似县长夫人，看着贼把县长家抢了。贼做了县长，县长夫人一声不吭地乖乖跟着。这就太说不过去了。

这让忠义之士还怎么青史留名？即使只想做县长夫人，谁当县长无所谓，也要做出个被强迫的姿态给外人看。至于屋里谁在上谁在下，也不会说与外人。

再说争一争，如果县长夫人管住了县长，那县长夫人不就是实际上的县长了吗？

杨廷和不会怕小嘉靖，但怕队友，他太懂他们的阶级了：“开海的诱惑是很大，有巨利。我也听说，已经有人请代理人在做了。但各位，一步退，步步退。若是轻易让朱厚熜赢了，后世会怎么看我们？”

“开海，怎么开？除了开海，还要不要其他东西了？这都是要谈条件的。只有尽可能压服他，我们都才能利息最大化。”

杨廷和面朝夏言说完了话。

其他几人都想到在场中的夏言是江西籍。

江西瓷器闻名于世，如果开了海市，夏言和他背后的江西人获益匪浅。

“阁老，所言甚是。”

夏言说完拿起茶盏，刮了刮浮沫。

相比瓷器肯定是茶叶更赚钱。瓷器折损高，能带得也远没有茶叶量大。

如果把瓷器比作LV奢侈品，那么茶叶就相当于烟草，贵在量大。

浙江、福建、江西都盛产茶。江西同占茶与瓷。浙江、福建既是出海贸易口、又是产地。

但浙江与福建多好茶，内销都趋之若鹜，可能还需要云南、四川的填补，刚好走广东。

是否开海已然影响了朝堂过半数官员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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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之事初起于内地奸商王直、徐海等，常阑出中国财物，与番客市易，皆主于余姚谢氏。……诸奸索之急，谢氏度负多不能偿，则以言恐之日:吾将首汝于官。诸奸既恨且惧……夜劫谢氏，火其居，杀男女数人，大掠而去……诸奸畏官兵搜捕，亦遂勾引岛夷及海中巨盗所在劫掠。乘汛登岸，动以倭寇为名，其实真倭无几。】——《明世宗实录·卷三百五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