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来了那就说吧。我的时间非常宝贵，相信你同样如此。”

“我，我……”

“是鬼物吗？”

江歌的好奇心不断翻涌，见男人迟迟不答，他反而先忍不住了。

男人顿时愕然。

道长看了江歌一眼，目中赤芒缓缓收敛起来。

“教你一点。即便心中已有答案也不要在客人迟疑时抢答，那样他们只会觉得你想骗他钱财。这点很重要，尤其是在平安镇。”

尽管江歌已经有了猜测，但得到肯定后还是忍不住浑身一震。

他这还是第一次遇到鬼。

江歌细细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他穿着一身黑衣，看上去布料不错，虽比不上富家精致，但却胜在结实耐用，耐脏经洗，是农家人最爱的款式。

可就是这样的布料，却在腿脚处积攒了不少灰尘，甚至磨出了大大小小的口子。

略显邋遢的衣装上顶的是一颗油头，一头掺白的黑发被汗水紧紧粘在了头皮上，看起来凌乱无比。

眼睛上除了浓重的黑眼圈外还带着明显浮肿，几乎把上下眼皮挤到一处，只能在狭小的缝隙中瞧见他那布满血丝的眼睛。

“这就是被恶鬼缠身的人吗？”

江歌看着男人心神不宁的样子，下意识皱起了眉。

“不，他不是。”

“仅凭他身上的这些阴气，若想认定成恶鬼缠身还早了一点。相较之下，这更像是被沾染上的。要么是身边有阴气浓重的物件，要么就是关系亲密的人被鬼纠缠，必须亲自照料，不得已才被沾染。”

“宋神仙！”

忽然，男人像是被说中了，他的身体一下僵住，紧接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神仙法眼通明，还请救救我家婆娘！”

江歌连忙上前将男人扶起：“客人不必如此，进来慢慢说。不知该如何称呼？”

男人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他感激的看了江歌一眼，“多谢小道长，我叫李富贵，小道长直接叫我富贵便是。”

“那我便称你李叔好了。”

道长对眼前一幕丝毫不为所动，直到李富贵站起身来，他才招呼了一声，“进来吧。说之前先想清楚，不然我也帮不了你。”

道长坐回石凳，没有客套和故作玄虚，径直问道：“你妻子有何异常？她如今身在何处，为何没与你同来？”

李富贵头上又开始冒汗，告罪似的解释道：“我妻子怀胎已有十月，不好在外走动，近些日子一直在家休养。”

道长听着，忍不住皱起了眉。

“自从好几个月以前，我家婆娘就开始做噩梦。每一次做梦，她都会来到江边，四周没有什么特殊的东西，但只要一看水里，就会发现有个模糊的影子在水面下看她。

一开始我们都没当回事，但最近，那个梦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多，梦里的身影也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除此之外，她的身体还经常发冷，那种冷和冬天的冷不一样，就算裹着被子烤火也没一点用处。

就在近几天，她的情况变得更严重了，就连神志也开始模糊起来，甚至一见着水，就会立刻大吼大叫，说从里面看见了恶鬼的影子……”

李富贵说着说着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就连五官都痛苦地纠结在一起。

但道长只是冷静的看着，直到李富贵平复了心绪，他才重新开始询问：“你的话里有个漏洞，既然是十月怀胎，不宜走动，她又是如何被鬼缠上的呢？”

“啊？”李富贵愣了一下，“难道，不是鬼自己找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