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了屋内的景象，两个人都吓呆在原地，两人随即在公寓外报了警。

根据开锁师傅的话，他和宋川打开门后都没有进去，房间的门开着可以直接看到屋内的惨状，除此之外他还注意到，房间的窗户也打开着。

公寓楼只有一个出口，只有此出口处配有监控，所以进入公寓楼的情况可以一清二楚。

现场并未发现大量血迹。

根据宋川邻居所言，自从宋川在晚上8:40离开公寓之后，隔壁便没有任何开关门的动静，换句话说，从晚上8:40之后并没有人来过宋川的公寓，也没有人从宋川的公寓出去过，此时公寓里应该只有李妍一个人，直到晚上的11:45，他才听到隔壁有开关门的声音，这意味着此时有人进出过宋川的公寓。

此外还有三名知情人提供线索，他们分别是：住在23号楼第16层1601号公寓的白苗苗、住在18号楼第13层1303号公寓的王彦和住在18号楼第7层706号公寓的庄琪。

在23号楼第16层的白苗苗，在听到她家对面这栋18号楼发生了命案以后，便恍恍惚惚地地来到警局提供线索，一同前来的还有她的母亲，接待的警员告诉我，她们来的时候脸色十分苍白，像丢了心魂。

据白苗苗描述，她当时正在练瑜伽，正好面对着对面的18号公寓楼，她的妈妈当时也在旁边，据她描述，她当时看见对面公寓楼外迅速向上飞过一个穿着红色长裙的女人，白苗苗顿时感到毛骨悚然，那一幕深深地刺激到了她，以至于她再次描述起这件事时，还是忍不住地颤抖。

接着来报案的，还有住在18号楼第16层的王彦，他大概描述了当晚回到家后的情况，然后提供了一张令人匪夷所思的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模糊的红色身影，凌乱的长发遮住了这个“东西”的头部，最显眼的是它那红色的长裙和赤红的皮肤，整个画面十分诡异，让人看了头皮发麻，因为画面实在过于模糊，大概只能看出像是个女人。

接下来报案的是一位住在18号楼第7层的独居女性庄琪。她大概是在晚上11:50之后听到了门外断断续续、机械般的敲打声，大概过了一分钟，她起身准备去开门，可又不免提防，透过猫眼查看，竟发现一个披头散发的红衣女人在敲打她家的门，动作极其不自然，庄琪将其描述为“一个活脱脱的女鬼”，在庄琪躲进卧室大概过了几分钟后，敲门声才若有若无地消失了。

负责调查监控的警员，还让我看了这样一段视频：

视频里，姜浩急匆匆地背着宋川跑出了公寓，此时为11:41，警员按下快进，直到12:01，一个红色的身影出现在监控画面里，她穿着一身红色的长裙，头发披散着，从公寓楼里走出来，拖了一个大大的黑色旅行包，走路的姿势极其不自然，缓缓地向外面走去，最终消失在监控的画面里。

此时不管是我还是警方，在看完了这样的景象之后，都不免感到毛骨悚然，脊背发凉。

这件事尽管我们的保密工作已经做得很好了，但因为现在新媒体的发达，网上传播十分迅速，已经有了不少的猜测。

这件事过去三天后，警方在离川青小区一百里里外的柳烟大坝边发现了一个黑色的旅行袋，里面是一具被剥完皮的肉尸，肉尸上还穿着一条红色的长裙，经过DNA鉴定系确定为李妍的肉尸。

尸检报告显示，李妍的死亡时间为此三天前晚上7:30~11:30，同时在胃里发现了安眠药成分。

警方询问了宋川关于安眠药的事情，宋川回答说，李妍确实有睡眠方面的问题，所以几乎每晚都会服用安眠药，这一点也通过医院给李妍开的体检报告证实。

也就是说案发当晚7:30~11:30之间，李妍遭到了凶手的杀害，可奇怪的是，邻居确实在这期间没有听见过隔壁有任何的动静，邻居是刚搬来的，和宋川家不熟，所以不可能会说谎。

警方怀疑是姜浩和宋川合作行凶，根据烤鸭店的工作人员表示，姜浩尽管已婚，但他私底下和李妍有着说不清楚的关系，对此，宋川好像毫不知情。今年春天的时候，姜浩的妻子找到李妍，和她争吵了一架，推搡中，李妍推倒了姜浩的妻子，导致怀有身孕的姜浩妻子流产。

或许在姜浩对自己的自责和对妻子的愧疚下，真有可能去杀害她。

至于宋川，他几乎没有任何动机去杀害李妍，其实在上个月，宋川的母亲才自杀身亡，处于悲伤中的他几乎不可能产生对别人的恶意。

可很快警方就打消了对他俩的怀疑，因为监控显示，姜浩背着宋川离开公寓楼的时间是11:41分，而宋川邻居听到11:45隔壁房间才传来开关门的声音，这也就意味着除了姜浩、宋川之外的第三人来到过公寓，又或是李妍自己离开了公寓，但后者显然不可能，因为李妍的死亡时间在确定在11:30前，一个死人显然不可能在她死后的11:45离开公寓，在那之后11:50的时候，住在7层的庄琪，看到红衣女人在敲她家的门。

之后在12:01便看到了那个红衣女人拖着黑色旅行包走出公寓楼，根据公寓楼外监控以及技术人员的还原，大概可以判断，黑色旅行包与柳烟大坝的黑色旅行包是同一个，后又经庄琪的辨认，柳烟大坝肉尸上的那件红裙，也正是那个“红衣女鬼”身上的那件。

种种线索都表示杀害李妍的凶手就是这个红衣女人，可遗憾的是，关于红衣女人的信息实在是太少了。

事情过去一周了，警方毫无头绪。

事件也因为新媒体的传播，知道的人也越来越多，这件事仍然在不断发酵。

有人推测邻居是真正的凶手，而那所谓前后两次矛盾的开门声，只不过是他坚守自盗的谎言，可这解释不了三位目击者口中的现象以及监控之下的鬼影，所以很快就被推翻了。

再者，有人认为李妍的死法极为特殊，因为那种“脱壳”的惨状就如同破腹而出的婴儿，不免联想到姜浩妻子腹中死去的婴儿，所以有人认为是因为怨恨而提前埋伏在公寓楼里的姜浩妻子杀害了李妍，并扮演了女鬼这一混淆视听的角色，可根据案发当时姜浩妻子所工作的幼儿园单位的同事所言以及相关监控录像，她具有完全的不在场证明，所以这种假设也被推翻了。

而再之后的便是一些超自然的鬼魂怪谈之类的假说了，甚至有人还到附近的公寓楼组织了通灵活动，结果无一不是失败就是演戏来博取流量。

总之就是各类奇谈怪说层出不穷，自然而然地被贴上了“鬼怪”的标签，而这起案件也被部分自媒体的博主夸大其词地称为“红衣女鬼杀人事件”，同时冠以互联网十大超自然现象之一。

就在我尝试解决案情却毫无进展、一头雾水的时候，我想起了那间咖啡馆里的那个男人。

也就是说，现在唯有这个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