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第一本日记,我心中的一些问题也得到解答,既然上面写着新生那肯定有下文,果然我从箱子里翻出了第二本日记,相比第一本少了些许精致多了很多褶皱,我翻开了第一页“1899年的春节和往常一样,我来到狂野的西部已经两年了,这两年不能说收获颇丰,只能说毫无进展。我无数次想要自杀但每次看到她的照片我又坚定了一定要找出凶手的决心。在我喝着手中的威士忌想着又是和平的一年时,屋外却打响了新年的第一炮。我夺门而出,只见一伙牛仔骑着马潇洒离去只留下一滩滩血迹、一具具尸体和一颗颗子弹壳。耐特起码过来喊我上马跟上他们,我来不及思考就被他拉上了马。我们在后面追赶眼看他们就要跑走了,突然他们身下的马爆体而亡,血洒满天。原来是库斯科早就埋伏好了,他们失去了坐骑狠狠地摔在地上。我走上前去询问他们来历,原本以为他们会十分硬气,没想到直接从他们口中得知一个名字‘杜克’一个英裔美国人,表面上他是个商人,内地里却掌管这一个帮派烧杀抢掠,还与西海岸的黑手党有往来。至于他们来的目的只是收了杜克的钱来‘送温暖’而已,我没有多想便回去整理线索,至于他们而是被耐特关进了监狱。”
我看到杜克这个名字大笑起来,“接上了一切都接上了,原来如此,这个混蛋活的可真够久的。”我又连续翻了几页,有一页这样写到“耐特在港口有个海关朋友,他在请点人员时发现了一伙偷渡犯希望我们能顺便帮忙调查一下,选择权不在我手上,于是耐特同意了他朋友的请求:‘不仅是帮我朋友的忙,在我的地盘上来了几个不速之客我也没有理由一个拒绝招待他们的机会。’我什么也没说因为我知道说再多也不会改变既定事实。”
“今天天气不错,昨天晚上有个警探说发现了疑似偷渡犯的行踪,于是我整理好妆容随着那位警探去一探究竟。他被过身来身形似乎与我记忆中有些差异,但我没太注意。因为我不认路所以没注意周围,因为他是警探我就放松了警惕,当走到一条荒无人烟的小道时‘汉默德先生你知道的太多了。’他回过头来抬手就是一枪,死神终究是还没到见我的时候,一瞬间我才到一块石头滑倒了,那颗子弹从我额头擦过。于是我反手一枪终结了他的性命,我凑上前去仔细看才发现他已不是昨晚的警探,我从他口袋里翻到一些钱和几件物品,相比都是那位遇害的警探的吧,我将他的遗物带了回去还给了他的家属,在惋惜少了位英雄的同时也失去了线索。”
“我带着库斯科去到隔壁镇子的酒馆,在路上他问我:‘你为了找到真凶所以你一定不会跑,但我只是被你们买了下来,你就不怕我杀了你然后远走高飞吗?’听到这话我沉默了一下,我说:‘不怕,因为我知道你不会,即使你杀我也不可能远走高飞,而那个时候等待你的只会是审判,而且你的命是用钱买的,用命去挣钱这就是你的宿命,相比你自己比我更清楚,我有我的目标,你也有你的目标:活下去,对吧。’他看着我似乎有些震惊但随后又大笑起来。过了一会我们到了酒馆,进去后我们来到前台我点了杯威士忌,他则是来了啤酒。在我们畅饮时,耳边传来一阵充满醉意的说话声‘杜克那混蛋,天天顾着他那生意,害得我东奔西跑,要是被警察抓到大家都得完。’听到这话我便向酒保询问关于他的信息,得知他是这家酒馆的常客,不过没人得知他的住所的来历,只知道他是从中国来的,结合以上信息我想机会来了,没等我开口库斯科就上前制服了他,我示意大家我们是朋友要处理一些事便把他带出了酒馆,库斯科把他拉到一个无人的小巷就来了一巴掌,我问他关于他自己和杜克的信息并表明我们是警察,他似乎很害怕,只口不提自己但把所有有关杜克的都说了,大概吧。有了这些信息我放走了他,看着他朝着一片树林跑去,没影后我便和库斯科回去跟耐特汇报。晚上睡觉时,我思考着今天发生的事突然想到他是个中国人会不会偷渡犯之一,我马上起身,叫醒耐特和库斯科,快马加鞭。到了树林前,发现前面有火光,我跳下马去,朝里面狂奔。拜我面前的是被火焰吞噬的房子,与默尔特家宅邸的状况,我又一次深感自己无能为力,我什么都做不到。看起来是因为他说出有关杜克的事所以被灭口了,屋外是三具有些烧伤的尸体,我将尸体埋到远处的一片空地,随后和耐特和库斯科走出树林注视这火海将树木侵蚀。”
“第二天,耐特将三个偷渡犯的死讯带给那位海关,在与大洋彼岸的清政府核对过后确认了身份,三人本是在广东的劳工,在见到衣装华丽、每日纸醉金迷的洋人后起了歪心思,在货轮起航时偷摸着上了船。其中一人姓张,在三人抵达加州时是他主动找上了杜克寻求庇护,而我在酒馆的碰到的姓苏,还有一位不明姓氏但似乎来历不凡,人们管它叫老灯。至此三人已经落幕,但根据从苏口中套出的信息,杜克与黑手党的来往肯定不简单,那帮意大利人除了犯罪什么都不沾,杜克肯定也是如此,接下来我打算从酒下手,三人经常到不同的酒馆肯定不只是喝酒,说不定利用酒馆的特殊掩盖其背后的不法交易,我对他们是否犯罪不感兴趣,但从中或许可以得到杜克的下落。”
“新世纪的第一天我不像街上的人们那样狂欢,思路有了可一直抓不到杜克的马脚,耐特说什么工作了那么久也该休息一下了,便带我们去了洛杉矶,说实话,我已经能够很久没有进过大城市了,每次看到公园里花草默尔特的模样就在我眼前浮现出来,群众脸上的高兴与我的忧郁形成了鲜明对比,我婉拒了耐特的邀约,一个人去了一家偏僻的酒馆。我刚想向与往常一样点一杯威士忌,但随后我想起库斯科的话,这次我想换个口味,便点了杯啤酒,与威士忌相比啤酒平淡了许多,对我来说就像在喝白开水。我刚想再点一杯再细细品尝,忽然隔壁桌掀起了桌子,两个大汉打了起来,酒保想上去调节结果被撞倒在地。此时已经夜里,门外闪起了光,好几辆黑色高级轿车停在门外,一个吊着雪茄的大胡子走了进来,用霰弹枪朝天花板开了一枪,于是不知怎地,双方人马开始了火拼,我吓得惊慌失措,跟着人群从后门逃走,在逃跑过程中我越想越不对便掉头回去,刚进门死神就又与我擦肩而过,我闪到吧台蹲下发现了来不及逃跑的酒保。枪声在我耳边回荡,鲜血洒满了地板,一具具尸体倒在地上,天花板上的灯也泛着红光,不一会主战场就转移到了街道上,我得以出来查看情况。我刚出门一个人拿着一把枪指着我,我想这一次真的要结束了,结果他突然在我面前倒下,他的身后是举着一把枪口冒烟的手枪的库斯科,以及带来了一大帮警察的耐特,在他们的掩护下我得以离开,走之前我拜托他们留意下现场便光速逃跑了。跑到有光的地方我才停下,扶着一旁的栏杆喘着大气的缓慢前进,往左看就是大海,月光照耀下的大海波光粼粼,你见过凌晨四点的洛杉矶吗?东海岸与西海岸的差别在此刻显现,虽然记忆很模糊了,但我依稀记得还在读大学时常常熬夜到凌晨,有时睡不着便到楼下散步,西海岸的夜晚很安静,人们早已进入梦乡,大街上只有主干道的灯还亮着,更多的是星星的点缀的夜光的瞥视。而东海岸的凌晨却是那样的喧闹,有钱人家经常开着轿车从我身边呼啸而过,是不是也有起来跑步的人。我开始思考起我自己每次火拼时我总是躲在别人身后,每当破案时又总是丢失线索,我什么都不做到。”
看着父亲写下的话语我笑道:“原来父亲也有失意的时候啊。”我不禁想起了我的童年。当我出生时父亲就已经去世了,据说在我出生前母亲怀着我去了德国,而父亲则留在美国。父亲本想母亲带着我去一个安全的地方活下去,结果在我六岁那年世界大战爆发了,我的母亲成为医疗兵上了战场,而我则寄宿在邻居一对慈祥的老夫妇那里。很快战争结束了,而我收到的不是母亲安然无恙的消息,而是魏玛政府发来的一封信,信上写着:瑞秋女士在战争中为了救助伤员死在了敌人的炮火下。听到这个消息我的心情犹如晴天霹雳,从此我成了孤儿,虽然那对老夫妇很同情我说可以收养我,但我不想给他们造成麻烦在一天夜里收拾好行李开始流浪,至今我对那段回忆只有无感,谁能想到一个没读过书的青年怎样在一个混乱的国家活下去。那时的我只有无助、饥渴,支撑我活下去的是母亲留下的遗嘱,她希望我长大后能去寻回父亲的遗物并好好的活下去,这么多年来我总是认为父亲无所不能,而作为他的子嗣我却什么做不到,通过这篇日记我对父亲又有了些了解。墙壁上的时钟滴滴作响,屋外早已沉寂下来,我合上日记,躺在床上酣然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