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已西斜,余晖洒在蜿蜒的古道上。
龙傲天一袭素色粗衣,眉头紧皱,步子缓缓慢下,听着路上行人的讨论。
“今天我算是见识了,这紫霄卫简直堪比蝗虫,咱们这万竹林的小本买卖,怕是要被他们搜刮干净了。”一位肩扛锄头的农夫,擦着额头的汗水,与路旁的茶摊老板闲聊起来。
茶摊老板手执蒲扇,轻轻摇曳,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虑
“可不是嘛,听说边疆那边出了大乱子,先锋官叛变,现在两边都在忙着布防,咱们这些平头百姓,就成了他们眼中的‘嫌犯’和‘细作’,真是冤枉。”
“对对对,我还听说,”一位书生模样的青年,停下脚步,压低声音,神情中带着几分神秘。
“镇守边疆多年的廉将军都被紧急召回京城了,这事儿可不小啊。”他说着,还不忘警惕地环顾四周,生怕被紫霄卫听见。
“哦?此言当真?”农夫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手中的锄头也忘了放下。
“千真万确,我那在军中任职的表兄亲口所言。”书生一脸认真,随即又苦笑,“只是这世道,咱们这些平头百姓,也只能听听罢了,只求别打仗。”
“听说那叛将的赏金可是高得吓人,要能抓到,这辈子都不用愁了。”一旁的老汉嗤笑一声,眼神中却难掩憧憬之色,先前紫霄卫搜查时拿出过通缉令,他正好看到。
“话虽如此,可咱们哪有那本事?还是安心过咱的小日子吧。”茶摊老板摇了摇头。
龙傲天在一旁静静听着,心中暗自思量,片刻后继续往家走。
到家后,是一间由泥土与稻草简单搭建而成的小屋,屋顶覆盖着几片破旧的草帽,随风轻轻摇曳,仿佛随时都可能被风卷走。
房门半掩,透出一丝昏黄的光线,屋内陈设简陋,几件破旧的家具,一张勉强能容下两人的小床,便是这个家的全部。
龙傲天步入家门,环顾四周,未见弟弟龙云的踪影,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忧虑。
他轻叹一声,迈步走出家门,穿过几条蜿蜒曲折的泥土小径,来到村边的一片空旷之地。
这里,他的弟弟龙云躺在一块略显光滑的石板上,双眼微闭。
周围,一群孩子和书生或坐或立,围成一圈,一字一句地背诵着
“人之初,性本善……”
十岁的年纪居然在教别人念书?
突然,龙云猛地睁开眼,眼中闪过一抹锐利。
手中的黑炭如同离弦之箭,精准无误地掷向后方。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衣衫略显整洁、但神色狼狈的中年男子正尴尬地坐在一块大石上。
“老苏,你又在偷懒了!”龙云的声音中带着几分严厉,并且还有一种超乎年龄的沉稳。
老苏苦笑,伸手揉了揉被炭块击中的肩膀,苦着脸道:“老师,这些我早已烂熟于心,又何必……”
“烂熟于心?”龙云打断了他,眼神中闪烁着不符合年龄的成熟与坚定,“老东西,你可知‘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多文强记,方能应对万变。你以为看了几本书,就能安享一世?笑话!”
老苏闻言,脸色微变,随即又化为苦笑,摇头晃脑道:“是是是,老师教训得是,学生知错了。”
“站起来!”龙云喝斥道
老苏翻了个白眼,狼狈起身,可没注意脚下石滑。
“哎哟!我的腰!”
摔了个四脚朝天,这一跤,引得周围的孩子和书生们哄堂大笑。
龙云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从石板上跃下。
随手捡起一块新的黑炭,在一块旧木板上工工整整写下今天的课程。
边写边想,龙云的思绪飘回了那个遥远的世界——一个高楼林立、车水马龙的二十一世纪。
他本是那里的一名大学生,却因一次意外的英勇之举,救下了即将被车撞的小男孩,自己却不幸牺牲。
再醒来时,已身处这个陌生而又古老的世界,这就是所谓的穿越重生吧。
只是有些苦恼的是,穿越过来混的是一般差,别人穿越不是金手指就是开系统。
妈的!自己只有一个比自己大六岁的哥哥相依为命。
原本想着这个世界的文字和他的世界是一样的,能靠着先进的思维或借鉴诗句好好发展。
可一来这里就有人在追杀他们,没有外挂,为了苟活,得低调。
所以他和他名叫龙傲天的哥哥在万竹林艰难度过十年。
他现在的名字叫龙云,其兄长叫龙傲天,而他常年与村里的孩童混迹在一起,偶然发现村落的教育落后。
就教人识字,可教着教着学生越来越多。
起初诸多自诩饱读诗书的士子,闻龙云幼童之躯欲行教化之事,皆哂笑不已。
龙云则向他们纷纷向发起学问之弈,书生们初不以为意,欣然应允。
然一番切磋之下,皆败下阵来,心悦诚服,遂躬身行礼,尊其为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