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孩子们都很好，只是……如果一个人十年来完全不会变老，会引人怀疑，惹上些不必要的麻烦。况且……”她说到这有点吞吞吐吐，眉头也皱了起来。

“况且什么？”

“战争要开始了，魔王。北方诸国中的两个小部落的激进派刺杀了统治部落的现任酋长，这彻底引爆了统治部落和所有小部落之间的矛盾，北方诸国的局势前所未有的紧张……”

“这……太糟糕了……不过，你们人类的王这么弱？怎么会随随便便被刺杀？而且你们人类也有律法吧，不能用律法惩戒刺杀者么？”

“……你问题有点多，我短时间内不能给你完全解释清楚……总之，统治部落的现任王酋，同时也是被刺前酋长的弟弟大发雷霆，给两个小部落送去了警告，要求他们交出凶手。如果他们能够交出凶手，他承诺不会对两个部落其他的无辜部民开战。”

“那不是挺好么？这样不就不用打仗了？”

“问题就出在这里。这次刺杀行动后，两个部落里的激进派势头空前高涨，在部落中拥有了决定性的声音，而原来负责部落各大事项决议的保守派日渐式微……激进派拒绝交出那几个参与了刺杀的小伙子，还向现王酋放出狠话，让他有本事就开战，他们的勇士根本不惧怕他的军队……”她的右手搭上了另一只手的手肘，像是猜到了我接下来会问什么一样，“现在每个部落都在大规模地召集青壮年，一些小一点的部落十三四岁的孩子都身在征召列表之内……这些小部落都把这场战争当作国运之战，赌上了全部身家……”

“所以，那些孩子们，你的‘学校’……”

“是的，半数以上的孩子不得不放弃上学，剩下的学生也几乎全部被家里叫了回去。毕竟对于佃农来说，他们孩子有没有接受过系统的教育并不重要……我这个老师，自然也就当不成了……”她说出最后一句话后，脸上流露出了遮掩不住的寂寞神情，她把头扭到一边，不再和我对视。她曾是那样双眼闪着光亮地和我描述在“学校”度过的那些令她感到无比美妙的日子，我能感受到，她有多么珍视那段时光。我想起了我在这次入睡前，扫视着夕阳下曾经一片繁荣的魔王城废墟的那种感觉，我想此刻勇者的心情应该与我那时相同吧……但我不敢寻求认同，无论是人类和魔族，好像对同一件事的感受都与我大不相同，我可不想冒犯到她……她炸起毛来简直比从前魔王城里那几只暗影猫还要难哄。

“我还有一个问题。”思来想去，我觉得我对人类的战争行为还是缺乏认知，于是就想趁着这次勇者提起这个话题的机会问个清楚。

“你说吧。”

“这个什么北方诸国，还有这些部落，本来不是团结在一起的么？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就要以生死相逼了？”

她突然笑了，抬起如葱般的玉指，轻轻点了点我的鼻子，“因为你，魔王。”

我？这又能扯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