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师姐说了什么，次日还是秦曦过来送饭。

默契地没提昨日事，就像是没有发生过。

三个月对于修行人来说，不过一晃眼的事。

但是他却还要受到师姐的鞭挞，美其名曰巩固修为。

师父不时前来，又送了树灵一场机缘，让他能不被限制在院落之中。

惩罚从来不是目的，禁闭只是个幌子，师父五明怕他在自己院内生出孤僻之症、将他送来这间孕育了树灵的院落。

第一晚的阴气森森出自他手。

树灵是昔日道友点化而生。

那时还只是一丈高，如今已是亭亭如盖。多年来，他差点忘了这棵树。

“徐落，你可有悔悟？”

“弟子不该以己心，踹度人心。仙凡之别不仅在于能力，还有看待事物的态度。我认为微不足道的事，小师妹可能就会很惊讶......”

说了一通，只有前两句是自己想的，后边都是师姐在旁边暗示。

“很好，看来你已经领悟到了。明年的九州大比，你可愿参与？”

“恐怕弟子能力不足，不如师姐。”

老人捋捋胡须，眉毛微垂，看不出是何打算。

“霜华明年要下山寻找突破机缘，君夜一直不喜参与盛事......”

徐落已经猜到后面要说什么。

“弟子愿意。”

“虽然剑宗不禁止男女之事，但也并未提倡。你与曦儿是如何打算的？”

“并无此想，我一直当她是小师妹。”

老人脸色一僵，很快又释怀了。

“你们的事，自己处理好。若是被我发现品行不端、作风不良的事，你以后都不用回来了。”

徐落汗颜，不知老人家是如何想到那么多东西的。

繁茂的树荫撑开，波光粼粼，染上金辉。

“师父慢走。”

叶雨又飘落到桌上，用若有若无的细小声音道：

“仙长，你也要走了吗？”

“嗯，明日吧。”

“以后还会回来吗？”

叶雨背着手，脚尖点地。

“会吧，指不定那天师父又把我关这里了。”徐落玩笑着说。

“那还是不要回来了。我很喜欢仙长，也很喜欢叶仙子。你们都好好的，我就很开心了。”

徐落有些不理解，她为什么这么说？

“仙长你这样看着我，人家会不好意思的啦。”

叶雨低头暗想：明明叶仙子看仙长的眼神那么明显，怎么仙长一点都看不出来。看来仙人也不是所有事都知道，起码徐仙长懂的就不如柳爷爷多。

以前柳爷爷说过，低眼佯行，笑整香云缕。敛尽春山羞不语。人前深意难轻诉。

直到她见到叶仙子总是徘徊于门外时，才知道这种情思，独属于女子。

眼前人，更是心上人。

偏是常人更容易察觉，朝昔相伴的人往往后知后觉。

夕阳西下，冷清的院子中，传来悠扬的笛音。

时而欢喜、时而悲戚、诉尽平生琐事。

一曲戛然而止，没有半分征兆。

“师姐，你怎么停下了？”

昏黄之中，两行清泪落下，叶霜华转过身偷偷用丝巾抹净。

“被你吓到了，赔钱，五十两。”

赔钱只是宣泄的借口，越是好看的女子越爱扯谎——柳爷爷如是道。

成了仙人，并非无情无欲。而是顺其自然，不该生的欲望就少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