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9章 阴阳脸程二郎(1 / 2)霞象录首页

说那黑厮放倒东郭砾后,随程三郎一伙穿街过巷,找医馆处理罢伤口,还未待出门便闻外面骚乱,想必东窗事发不宜露面,查探一番后借着后院墙头跳上屋顶,按着程二郎指的方位翻檐走壁越过几道高墙,落地顺着羊肠小道左拐右拐,大约也走了一铺路.这期间,扶着二郎的这小师妹每每转弯急停之际会有意无意的瞥向黑大汉这边,时不时提醒对方莫要分心,免得走丢.这话听在程三郎耳中尤为刺耳,他那丁点大的气量在心里作怪.柯芷青哪管他紧张自己些什么,一路上硬是没和他说上几句话,说到底还是生三郎鲁莽的气.

程二郎带着他们进了个酱菜园子,里边大瓮摆的满院都是,"这里是我们的一个据点,都是自己人,甭见外."里面住着一对老夫妇,男的姓李单名一个花字,女的不大清楚,程二郎惯唤她"李婶",平时这个据点就是他们在打理,附近也无甚邻居,最近一户人家还得数对面山脚两处茅房,远的很."大婶,这得雇多少人打理?"黑汉问的是满地大瓮,李婶笑道:"哪请得起人家,都是自己弄的."这话答的可让黑大汉佩服,两位老人家看样子也有七十开外,身子骨还挺硬朗."别在外面站着了,快进来泡个脚吧."

待他们沐浴更衣,酒菜也备了大半,黑大汉不忍老人家操劳,故婉言拒绝沐浴的要求,但架不住李婶端来泡脚水,一番浸泡下倦意也少了许多.等众人入座,三杯两杯下肚话匣子便打开了.这里程二郎辈分最高,他起意大家先敬黑大汉一杯,以谢对方仗义出手之恩.一盏喝毕,再把酒杯斟满,道:"东郭砾暗器伤人,得蒙兄台相助,方能联合三弟帮我报仇,这杯代表我个人,再敬你一杯!"喝罢,柯芷青巧手举杯,笑道:"这么说来,小女子也要敬好汉一杯才是,多亏你惩罚官差,替我们解围."黑大汉盛情难却,点头道:"无需客气,请!"众人话里话外都离不开黑大汉,程三郎表面没说什么,心中还是不爽,明明是两个人的功劳,却偏偏似沾了对方的光,尤其在他紧张的小师妹面前,无故矮了一头.

程二郎瞧黑大汉三杯酒下肚,面不改色,道了声海量!他见三郎只顾着夹眼前那碟咸酸,拍了拍程三郎的肩膀,乐呵呵道:"欸,三郎,你也要敬这位大哥一杯,没有他,你这三脚猫功夫可施展不出来."本是调侃语调,三郎听着尤为刺耳,但既然师兄发话,心里再不怎么愿意也要做个样子出来,"兄弟,请!"也不待黑大汉举杯,他把杯座轻轻往台上面一点,酒水一口闷掉,程二郎不知三弟使什么性子,眼见着不对劲忙转话道:"对了,敢问兄台大名?"

黑大汉也不在意这些,笑道:"姓姚名七谷.""七谷,好别致的名字,不知当中有何典故?"柯芷青讶然.黑大汉憨笑道:"家母目不识丁,凑巧起了个能养活的名字罢了,织天派三郎君在江湖上威名远播,今日与各位相识相识,实乃三生有幸."二郎忙推笑说姚兄谦虚有礼,与姚七谷碰杯后,自嘲道:"不怕你笑话,要真如姚兄所说,那也该是'丑名远播',酒过三巡,我还清醒的很呐."姚七谷忙说大丈夫行走江湖靠的是一个"义"字,不靠女人的"女"字还未说出口,他便觉得有些不妥,忙改口为不靠好丑之类的好话.

"哈哈,姚兄弟,不怕你笑话,我对脸上的疤痕还颇为爱惜."程二郎倒不怯提当年之事,柯芷青在旁说道:"倘若师兄没有脸上这疤,也是一绝美男子呢,我说的话句句属实,你可不许反驳."程二郎怪她就爱贫嘴,没个正经."愿闻其详."姚七谷来了兴致,坊间流言程二郎脸上疤痕与修炼本门的武功心法有关,这话明显是无稽之谈.一路上他也暗中观察过,疤痕平整圆滑,就算是旧伤,蜕皮也该褪个干净才对,色倒似犯人脸上的刺青,可要说是刺青,形状图案也不太对,今儿他倒想听听正主是如何解释,"哦?二哥为何要爱惜世人所厌恶之物,其中必有玄机,快快说来,不可隐瞒."柯芷青和程三郎皆拎起了耳朵,虽说与二郎朝夕相处,但逢人不揭短,他们也不敢多问,难得正主肯开金口,自然不可放过.

"玄机说不上,当中的风流韵事只是以前干的些傻事,说出来权当解闷."程二郎打个哈哈,道:"我初出茅庐之际,常登门挑衅各府护卫,籍此磨练自己剑术.那年约莫是立夏前后的日子,在街上撞见一相貌俏美的女子,便有意跟随,顺便探明了她的住所."遥想当年,程二郎老脸难免一红,下意识摸了摸鼻子."难道你被那位姑娘好人当贼办,抓了告官?"姚七谷打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