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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15日)

举办酒会的市政厅位于费奥城区的最北部,再往北走就到了与北岸的港口。而市政厅与港口的连接处也并非一片荒地,而是种植着大片的玉米的农田。此刻已是深夜,田野里已经没有了农夫。而在哨塔的灯光下,成建制的海军驻扎在几座粮仓的周围。

“四座哨塔……大约三十多个士兵……如果这里真的只是粮仓,就不该有这么多人把守……”

瑞尔斯蹲伏在玉米田里,种植繁密的玉米和他们重重叠叠的叶子遮住了他的身形。他此时正在扒开几片叶子,观察着这片农场驻军的状况。

“船长——”

“嗯?”

“船长,我们什么时候发动攻击?”

“小西?!”

瑞尔斯吓出了一身冷汗,他猛地回头,胳膊肘蹭到了玉米秆上,霎时周围堆叠交错的叶子发出了沙沙的响声,而好巧不巧的是,此时恰有一位士兵从旁边路过。

“怎么回事?”

士兵听到了动静,立刻警惕了起来。他把手按在了剑柄上,另一只手提着油灯,然后蹑手蹑脚地朝这边走来。瑞尔斯连忙俯下身子,屏住呼吸,顺便捂住了小西的嘴。

“嘘——”

士兵走到了玉米丛的边缘,拨开了顶上的几片叶子。他的油灯被叶子拨动得颠来簸去,灯光晃晃悠悠,使得玉米叶的影子忽明忽暗,忽短忽长,隐约能看到一块黑影与周围的黑暗不太融洽。他倍感惊异,拔出了插在腰间的剑,拨开了更深一层的叶子,突然,在灯光周期性的摆动下,一张人脸、一双眼睛在亮光中一闪而过。

“有敌——”

瑞尔斯迅速搂住了士兵的脖子,把他按到了地上,并用粗壮的胳膊紧紧勒住了他。见他没了动静后,瑞尔斯便拽着他的一只胳膊,把他拖到了玉米丛的深处。

“呼……好险。”

瑞尔斯擦了擦脸上的汗,压低声音问道:“你怎么在这里,梅塔他们呢?”

“梅塔他们应该在正在酒馆吃饭。”小西说道,“其实今天下午,我们在街上远远就看到了你的背影。梅塔怕我给你添乱,不让我来找你——哼,还不是把我当成小孩子,但我没理他,直接跑到了你的后面。”

“所以你就一直在后面跟着我,直到现在吗?”

“嗯嗯。”

“真拿你没办法。”瑞尔无可奈何地说道,“那既然你来了,就帮我个忙吧。”

“什么忙什么忙!”

“嘘!小点声!”

“奥。”

小西连忙用手遮住自己的嘴,再次小声问道,“什么忙?”

“跟我来。”

瑞尔斯牵着小西的手,佝偻穿行在玉米田中,一路绕过哨塔的灯光,巡逻士兵的视线,最终爬上了一个小土坡。土坡陡峭的一边正对着这片玉米田,沿着峭壁建有一座大仓库,透过窗户还能看见里面的灯光。仓库的正门位于另一边,有两个士兵在此驻守——这里距离四个哨塔都不远,若被发现就会惊动所有驻扎的士兵。

“所以现在,我需要你的力量。”瑞尔斯说道,“帮我把这两个士兵引开。”

“遵命!”

小西从草丛里钻了出来,用手揉着眼睛,抽泣着走到看门士兵的面前,不一会儿便揉出了眼泪。两个士兵发现了异样,纷纷上前察看。其中一个士兵走到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小朋友,怎么了?迷路了吗?”

“嗯,呜呜呜……”小西一边哭一边点头。

“来,我给你指条路,你看,沿着那边的灯光走……”

“不要,我害怕……呜呜呜……”

“真麻烦啊,”士兵说道,“那好吧,等我一下,我去向长官汇报,请求把你送出农场。”

“谢谢大哥哥。”

一位士兵急匆匆地离开了这里,另一位士兵正俯下身子安抚着小西的情绪。小西一边低声抽泣,一边看向草丛深处,用眼神给瑞尔斯传递了一个信号。瑞尔斯明白了他的意思,悄悄地蹲走到了士兵的身后,然后趁士兵与他交谈之际从正门溜进了仓库。

瑞尔斯大致环顾了仓库的四周,仓库里虽然点着几盏灯,却不像想象中的那么的明亮,而且不仅仅是灯光,这里的一切都与预想中的完全不同:里面空无一物,但按照原本的预想,酒会是一场大规模的奴隶收购会,海军一方应该会存储大量的财物。

“莫非……财物没有储存在这里,而是在更大、更隐蔽的地方?”瑞尔斯自言自语道,“看来只能趁交易的时候劫财了。”

瑞尔斯摸索着墙壁,一步步向前走着,突然见脚下传来酥脆的“咔嚓”声。他俯下身子,用手指捻了一下,发现是谷物的壳。

“看来这个仓库曾经用来储备粮食。但现在为什么是空的,而且有这么多士兵负责把守一个空的仓库?这里面一定有蹊跷。

“咦,这些是什么?”

瑞尔斯在空旷的仓库地面上看到了一些红色的痕迹。他用鞋子蹭了蹭,发现没有蹭掉。俯在地上问一问,有着一股奇怪的味道,至少这能证明,痕迹刚刚画上不超过一个星期,不然这股味道一定会变淡,从而被仓库的尘土味遮住或直接散掉。他将视线贴在这痕迹上,沿着痕迹走,突然发觉脑海里有一些规律正在逐渐明朗。

“难不成……”

他沿着墙边的梯子爬到仓库的第二层,这里堆放有木桶、破布、木板、扫帚之类的杂物,但依旧没有任何与财物相干的东西。他试着从二层向地面俯视,眼前的景象果真印证了方才脑海中的感觉:红色的痕迹组成了若干线条互相交错在一起,共同编织出一个复杂的图案,但仔细观察图案的每一个部分,都是由最简单的几何图形拼接而成。

“这种特征……在旧世纪的传说里有过听说,好像叫做……魔法阵?”

“如果这是真的,那么它的作用是什么?”

“你似乎对这个法阵很好奇啊。”